“可是到如今,我也没有得到大秦将士的认可,就连那大秦亲王,我也都不曾见过一面。”
“如果叔叔归顺于我的话,我会更加的志得意满。”
“往后对叔叔倚重之心,也会越来越深刻。”
“如叔叔心中所想,我的确有着逐鹿天下的心思,走到这一步,不去逐鹿天下,也由不了我。”
“若是叔叔愿意归顺,我以礼相待。”
“如果叔叔不愿意归顺,以后就在这个云端上城里,我会好酒好肉的招待,整日莺歌燕舞,伺候叔叔,直到叔叔认可了我,为止。”
美色令人耳聋,美色令人目盲。
李泽钦可不是那种容易被收买的人。
笑道:“阁下年纪轻轻,心思深沉如海,我自愧不如,不过,想要我大秦的将士归顺于你,比登天还难,我大秦的将士,宁愿战死沙场,也绝对不会苟且偷生。”
元正道:“我曾经和那个云游四海的读书人一样,也游历天下,去过北海,到过南海,也去过玉虚山脉,也在咸阳城住了一段时日。”
“对于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也略有了解。”
“秦人也好,魏人也罢,说到底,终归都是血肉之躯。”
“你我这样的人,自然衣食无忧,死的时候,也能死一个利索的人。”
“可普天之下的老百姓们,其实都一个德行,有富贵的,也有贫贱,其实在大多数老百姓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家国社稷,他们心中所想,只是可以平稳发展然后蒸蒸日上。”
“国破了不要紧,只要家不会亡,就行。”
“过来过去,也只是那些无耻的政客在拨弄风云而已。”
“圣人之所言,我不以为是。”
“我只相信一个道理,只要全天下的百姓,能够吃饱穿暖,衣食无忧,府库有所盈余,是谁成为天下至尊,都可以。”
“那些狼子野心之辈,自然也会烟消云散。”
“这一次的大争之世,是天道之所然,亦是人心之浮动。”
“叔叔可觉得,这话有道理?”
李泽钦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元正了。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从来都不是元正的本意。
元正喜欢站在人性的立场上去看待事情。
李钰在一旁清冽问道:“你就真那么自信,能够成为未来的天下至尊?以你目前的实力,恐怕远远不够?”
元正道:“这不是自信,只是我走到了这一步,一切顺其自然而已,以我眼下的实力,的确不是四国霸主的对手,可你要记得,当初我去大秦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那匹黑色的甲等战马,乃是万里烟云照所化。”
“而今,我可以明目张胆的骑着万里烟云照,当初就连区区一座苍云城,都得小心翼翼,而今,我麾下的孙玉树,已经拿下了大周的平阳之城。”
“如此,我就真的不可以成为天下至尊吗?”
李钰问道:“成为天下至尊,兴许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可你是怎样的出发点?”
元正一时语塞,苦笑道:“我的出发点,就是没有出发点,人生在世,处处受着限制,或是家境不好,或是命运使然,或是人才难看,亦或是感情不顺,总受着命运天道的约束。”
“我,想要打破这样的约束。”
“上古时期,我人族有人皇,与那天神并肩而立,并驾齐驱。”
“上古落幕之后,我人族只剩下天子,尔等莫非认可了这样的大世轮回?”
李钰陷入了沉思,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有点过于深刻了。
上古时期,人皇顶天立地,人族凶威赫赫。
不需要崇拜谁,也不需要向谁讨好,自己,就是自己的神明。
且上古人族,罕有内战,便是内战,也极少发生血流成河,屠城灭国的惨案,大体而言,都是同心协力,因为志向和血统,而轰轰烈烈的走在一起。
时至今日,天底下的人只是知晓君王社稷,只是知晓,成为读书人就要成为人上人。
谁挣到了银子,谁就是天王老子,谁杀的敌人多,谁就是国家的英雄。
可是没有人记得,燧人氏钻木取火,也没有人记得,神农尝百草。
上古的文明,也许没有今时今日的这般精致,甚至没有所谓的锦衣玉带。
可上古的文明,人们内心深处,也没有太多肮脏变态的想法,心中住着月亮和太阳,可以驱散所有的黑暗。
与世间万物和睦相处,与飞禽走兽为邻。
时至今日,上古的谜团也没有解开,人们为什么会进入战争,上古为什么又会覆灭。
人皇为何又成为了天子?
元正想要解开上古的谜团,他从未想过,要成为下一个人皇,但是在有生之年,元正也会竭尽所能的杀了天的儿子。
李泽钦父女两人,心神摇曳,说不出来的感伤。
不过很快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元正也并未在此久留,留下了一罐茶叶便离开了,这茶叶,来自于秦岭深处,想来秦人,恐怕也没有人能够喝到秦岭深处的茶叶。
李泽钦苦涩说道:“我一直都以为,武王庶子,只是想要在这个大争之世里分一杯跟,成就自己的王图霸业,未曾想到,武王庶子是看这个世界不顺眼,也是看老天爷不顺眼,才做了这些事情。”
普天之下,看老天爷顺眼的人,恐怕多不胜数了吧。
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