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如何可能呢?”郭嘉对于徐州现如今动态的这番猜测和判断,钟繇第一个不认同,他忍不住站起来高声质问道:“奉孝,若是刘备早就已经开始将徐州境内的百姓向淮南迁徙的话,这如何能够瞒得住你派去的耳目们呢?
再有,你的这番猜测,主公想必也知道吧!可是,主公又如何会瞒着公达贤弟呢?”
这才是钟繇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刚才,郭嘉的话一说完,荀攸的脸上居然也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很显然,郭嘉提到的猜测,荀攸也是第一次听到。
对于钟繇的质问,荀攸也不解地点点头。
“呵呵呵,两位兄长,这件事不怪主公。当主公从小弟这里听到相关猜测的时候,因为兹事体大,不能让下面人知道,故而,除了小弟之外,主公选择暂时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就是不想让兖州和颍川郡境内的百姓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全都会变得惶惶不安起来。
至于刘备究竟是如何瞒过小弟派去的耳目的,其实说简单也很简单,说困难却也困难。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刘备将两者一结合,恰巧就瞒了过去,以至于让我军错失了如此好收复整个徐州的战机。”郭嘉闻言,苦笑了三声回答道。
原来如此,郭嘉这么一解释,荀攸和钟繇脸上立即露出了释然的神色。他们迅速明白,这个猜测的要害之处,以及可能会对曹军现在控制的郡县所产生的影响。
荀攸和钟繇自然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但是,刘备提前很久就已经将徐州境内的百姓迁徙去了淮南这件事,还是太大,大到会影响到整个颍川派在颍川郡和兖州境内的相关利益,尤其是,这其中,还夹着荀彧,故而,曹操才会选择暂时将此事秘而不宣。
这个猜错,或者说事实上已经被刘备突然献到朝廷的公文侧面印证的消息,已经改变了曹操之前,准备在拖一拖将还控制在曹军手中的剩余兖州各郡县,以及颍川郡境内百姓全都迁徙进入到关中三辅的最后期限——建安六年夏收之后。
曹操都已经确定了消息,可为何还要再拖一整年的时间呢?
原因很简单,兖州和颍川郡这里已经种下了冬小麦,若是现在就放弃的话,不但会损失一大批粮食,还会极大的重创那些辛勤劳作过的百姓们的士气。
因此,曹操不得不选择暂时向所有人隐匿这个消息,一直隐忍到明年夏收,屯田客们将夏粮全部收获之后,便立即下令将兖州和颍川境内所有百姓陆续迁徙到关中三辅来。
至于那些之前准备等到明年种植秋粮的田地,就只能放弃了,不过,原先耕种这些耕地的屯田客依然会被留下来,届时,由各地的屯田中郎将、屯田校尉,乃至屯司马们重新分派人手,让闲下来的屯田客帮着其他种植了夏粮的屯田客,完成一整季的夏粮保护,乃至收获的工作。
士气这东东,不知军队中的士兵有,就连治下的百姓们身上也是有得。
这就是所谓的,民无战意,士无战心。
那么,刘备在迁徙徐州境内的百姓的时候,是如何瞒过郭嘉的耳目的呢?
方法很简单,刘备在迁徙徐州境内百姓的时候,只迁徙百姓,而不动地方上的世家或者豪强。
这里指的不动,只是指的刘备军在迁徙百姓的时候,不动地方世家或者豪强们的家人,至于以往这些家族所豢养的佃户,并不在此列。
自从第三次徐州会战结束之后,因为徐州出了下邳陈氏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家族,使得整个徐州境内地方上大世家都不敢再反抗刘备,偶尔出现一两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刘备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还会对他们讲一讲仁义道德,碰到了直接杀了就是。
这其中,就属关羽和金侯下手的时候,最黑最狠。
下邳陈氏一族被押送回原籍——下邳城之后,便阖门自守,重新掌握了家族大权的陈登,一回到家,便下令让家中的下人将家族的庄园大门全都封死,不再理会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
陈登这么做,一方面是真的没有脸面再去见刘备,而另外一方面,却是怕金侯那小子一旦抓住机会,再向他们陈家下死手。
那个时候,整个徐州的人,有谁还不知道,金侯那小子家中纳了一个长得极为漂亮,却与陈家有着血海深仇的小寡妇为妾。
掌握了陈家大权的陈登如此,其他各郡地方大世家如此,那么,更遑论那些中小世家或者豪强了,因此,地方官府下令强行征募治下所有佃户成为为官府种植屯田的屯民,佃户们原先的雇主们根本就不敢加以拦阻。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屯民留下,家属先被迁徙去淮南。
刘备虽然在东海郡和下邳国境内依然还保有大量的屯田,屯民们也自然会被留下来,但是,刘备却将屯民们的家人下一步迁徙去了淮南。
如此一来,虽然徐州境内一下子少了近三分之二的百姓,但是,因为屯民们住的较为分散且都留在屯田所内,而郭嘉派往徐州境内的密探们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地方上的世家或者豪强的身上,忽视了佃户,在加上,刘备在彭城国玩过坚壁清野的把戏,故而,密探们全都错过了第一时间发现徐州境内形势异变的机会。
刘备敢在徐州这么玩,一方面,在徐州境内普通百姓,对刘备有着绝对的忠诚,哪怕是在汉献帝公开下旨意册封陈珪为新的徐州牧之后。。
陈珪从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