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没有否认!
“可是……虞长思不是已经……?!”
虞长歌后半句还未出口,长思便抢声说道:“死了!”
虞长歌顿时呆住。长思转身看向天边西沉的残阳,余晖将天空渲染得似着火一般,她的眼睛被映衬成金色,恍惚之间好似在跳动,那是从记忆深处燃烧起来的烈焰。
“身为鲛人族公主的虞长思,早在五百年前的祭星台上就死了,以一己之身,受剔鳞之刑,承全族之罪。”她转过身看着虞长歌,双眼微红,阴沉着脸说道:“是你们鲛人一族逼死了她!”
虞长歌僵直着身体无言以对。她说的的确是事实,当年族人为平息龙神之怒,竟将当时的公主虞长思献祭,全族的罪过皆由一人承担,可是这种荒谬绝伦的事如何行得通,尽管牺牲了一个公主,诅咒依旧无解。而剔鳞之刑如同剥皮抽筋,是何等的残忍痛苦,偏偏又是被自己的族人如此对待,长思对鲛人一族即使恨之入骨,也是无可厚非。虞长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思在与虞长歌一番交谈之后径自走向内庭,却不料想在回廊转角便远远看见一个陌生女子的身影立在廊道尽头。对方一把折扇掩住下半脸,看不清面容,两只眼睛却泛着盈盈笑意,带着股狡黠。
“你是谁!?”长思双眉一皱,心想这孤岐神山非寻常人等可以来去,眼前人绝非等闲。
梦姬猛然收起青竹软骨扇,浅笑着看她。
长思惊觉,说道:“白矖?!”模样虽似,但气息不同,带着点诡异的妖媚。
梦姬瞬移到长思眼前,长思一惊,向后退了半步,问道:“你……”
“你恨他们吗?”梦姬浅笑着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长思只觉那双眼睛深不可测,像阴冷不见天日的北溟深海,望得越久,那种剔鳞之痛仿佛又重新爬上心头,勾带起她的绝望和怨恨。她的意识逐渐淹没在内心的仇恨里。
“如今,天罚之期已满,他们不但没有愧疚,反而将你这位可怜的公主遗忘得一干二净,你的牺牲,你的痛苦,全都成了枉然。”
“……”长思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含着杀气。
“你知道,白龙神为何带虞长歌回孤岐?”
“……”
梦姬打开手中扇,掩着嘴悄悄勾起一个冷笑,幽幽说道:“依我看,你这位主上,对长歌殿下颇有意思。”她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像魔音入耳回荡在长思心中,情绪如平湖受风而起的涟漪,不断被放大晕染开来。梦姬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得意,长思的心魔正中她的下怀。
然而她的得意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她的表情就快速变为肃杀。梦姬向后跃开几步,用手中檀扇挡住了突然来袭的光刃。
龙吟现身挡在长思身前,说道:“区区一只梦貘,也敢在此处造次!”
“主上。”长思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险些被梦姬利用,满脸羞愧。
梦姬化为一阵轻风逃脱,龙吟乘势赶追过去,一时之间,半空之中神光四闪,几个回合下来,梦姬受了龙吟一掌,唇角挂血,作势欲逃,龙吟无意纠缠,看着她消失离去,口中却喃喃念道:“白矖,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