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阎墨心的阻挠,苏夜弦依旧步步紧逼,口中仍是咄咄逼人:“且不说你保不保得住她,就算你阎墨心肯以一命相抵,我也定是不饶!欠我的,我苏夜弦会分毫不差的取回来!”说罢,苏夜弦瞬移到君罗眼前,伸手欲掐她的脖子,被阎墨心及时拦下,二人再次缠打,苏夜弦因身上存有玉魄之力,灵力增强不少,阎墨心一时不慎受了她一击。君罗在旁边看得不免心惊肉跳,阎墨心负伤是她绝对不想见的结果。当初她有能力杀死苏夜弦,不过恰逢了一个绝佳的时机,她从来都不是苏夜弦的对手。君罗心下一横,利用紫鞭拾起苏夜弦的长剑,苏夜弦见状,转身又向她杀来,她勉强应了几招,被弦阙的气刃打伤在地,正待苏夜弦一掌了结她时,阎墨心又企图制止,苏夜弦厉色说道:“这是她欠我的,你休要插手!”
“夜弦大人,你放过我姐姐,我的命给你!”君牙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君罗,对着苏夜弦的背影恳求道。
苏夜弦冷笑一声,对少年的请求不以为意,“今日,她必须死!”
“苏夜弦,当初我敢杀你,就不怕有今日,我君罗不欠你的命,你苏夜弦本来就该死!”所有挡在阎墨心面前的人都该死,她会毫不犹豫的将之铲除,不论任何手段与代价,即使是自己的命。只见君罗举起长剑,眉眼一横,剑刃一瞬间没进她的身体,洞穿了她的腹部,血液被剑尖从身体里抽出,一点一滴坠在地上,在她的身后开出花来。
“姐——!”君牙大喊着冲到她身边,泪眼婆娑将她抱在怀里。君罗见少年如此泣不成声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与君罗的盛气凌人不同,君牙永远是这个唯唯诺诺的性子,她从前厌极了少年这个不成气候的模样,可现在,这个她曾经最讨厌的温顺性格却让她稍稍感到安心,至少,苏夜弦不会将君牙放在眼中,不将他放在眼中,自然便不会杀他。
君罗转而望向苏夜弦,对方此刻的神情,并无多少像她当初杀死苏夜弦时的痛快,苏夜弦的眼睛很平静,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冷漠,她永远都是一副睥睨众人的模样。可君罗不能容许阎墨心在苏夜弦所轻视的众生之列中。
“苏夜弦,我不后悔杀死你,纵使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君罗临死不忘讥讽她几句,此时此刻倒没有臆想中的不甘愿,却只觉心中坦然,她以自己一命换青丘苏夜弦,换青丘云胡宫,已是值了。
“……保护好自己”她对着泪痕满面的君牙叮嘱一句,便将目光放在阎墨心身上,他脸上有不忍,却也仅此而已,再看不到更深的了。
她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啊。
“主上……”
这是她最后一次唤他,再无更多的言语,身体慢慢化作一阵流沙消散,徒留君牙一个空荡荡的怀抱。
苏夜弦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眉间却一直闭锁着。君罗欠她的,已偿还了,而苏夜弦真正失去的,却再也拿不回了。她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要离开。
“苏夜弦!”阎墨心叫住她。
苏夜弦止步,仍是背对着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这座云胡宫对于我来说只是牢笼,你想要,便拿去。”
“你以为你能夺得过去吗?!”阎墨心胸中压着一口气,他尤其不悦苏夜弦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承袭绯狐之血,是云胡之主,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他阎墨心,留着鬼族的血统,自出生起便不容于青丘。她的母亲当初为鬼族的男子背离狐族,但却只落得被抛弃的命运,最终不得不以死换得阎墨心重回青丘的机会,他一步一步走至今日的地位,绝不会轻易拱手让与苏夜弦。
“不过只是一个鬼族之子,我何曾放在眼里。只是我……绝对不想将这里交给她……”
话至于此,阎墨心亦了然于心。她苏夜弦终究是苏夜弦,永远是那么心高气傲,眼底里容不得沙,君罗欠她的,她已经讨回了,而苏锦衣欠她的,她也不会就此罢手。
苏夜弦说完这一句便径自离去,踏出殿门,一直等候在外的飞鸾和闻狸二人跟在她身后,见苏夜弦欲走,浮生立即叫住她。
“夜弦大人,锦衣大人她……”
未及他说完,便被苏夜弦打断话,她阴着脸说道:“我不会去见她,自苏夜音死的那一刻,苏夜弦便也不存在了,还请她休要再枉费心机,好好养病才是。”
苏锦衣没有绯狐之血,又有多年的隐疾困扰,苏夜弦自小便是她操控青丘的最好的傀儡,可是如今苏夜弦再不会听从她的任何话语,从她杀死苏夜音,逼迫苏夜弦与鬼族结亲的一刻起,她便失去了她最好的一颗棋子。
苏夜弦不能说对她抱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可苏夜弦就是不愿遂她的意,她将青丘交于阎墨心,便是对苏锦衣最大的报复。她怨苏锦衣,也许永远也不会原谅。
浮生站在殿外,凝视着苏夜弦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深锁。
苏夜弦三人一路走出云胡宫,行至宫门外,见有一个少年身影立在远处的树下,那身形瘦瘦弱弱,模样也约莫十七左右。苏夜弦的目光从他身上轻轻扫过,投放到树上的另一个身影。此时已是繁花落尽的时节,那稀疏颓败的枝丫间的人显得分外明显。那是个穿着华丽的身影,脸上带着一个般若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