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桉!”
容墨一眼看到了自己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的简桉,细细的雪花覆盖了她的肩头,在长长的睫『毛』上停留,凝固透明的水滴。
容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冲过去的,实际上在行人的眼里,这个忽然之间发足狂奔的男人几乎是把跟在他身后的人马上甩下去了。
简桉仍然安安静静地靠在角落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简桉!”
容墨的声音已经有一些发颤了,简桉根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的手刚刚抚上简桉的面颊,心里就咯噔一声。
简桉的脸颊不仅仅没有一点血『色』,也没有一点温度。
整个人就像是一尊苍白的雕塑一样。
容墨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他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匆忙了,风衣都没有穿,但是就算是这样,身上的这件西装的尺码也完全足够把简桉整个人淹没在里面。
“简桉,醒醒!”
容墨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他不是没见过比这更危急的情况,可是现在他的心一直都在不听使唤的一个劲儿的狂跳,容墨的声音都跟着微微的颤抖,语气里带着恳求:
“简桉,别睡过去!”
怀里的这具身躯是这么的冰冷,冷的好像根本就不会再变得温暖,容墨用力的拥紧简桉,试图去寻找简桉的心跳,那微弱的心跳声近乎于不存在,昭示着自己怀里的这个人还是活着的。
当感受到简桉的心跳的那一刻的时候,容墨的腿一软,怀里的简桉也跟着晃了晃,似乎是容墨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她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
“……容墨?”
“是我,我在。”
容墨的手紧紧地抱着简桉,大步朝着停着宾利的街角走了过去,阿黛尔和乔扬正等在那里。
“……为什么。”
简桉只说了三个字,她甚至没有指出来到底什么事情,可是这一个容墨刚刚放下的心在瞬间又提了起来,高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位置,简桉的这三个字语气那么轻,声音低的近乎于听不到,可是落在容墨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惊雷。
“简桉,我们先去医院。”
容墨避而不答,简桉却『露』出了一个轻微的小笑容,这笑容浅的就像是湖面上蜻蜓点水的一点点淡淡的涟漪,转眼就消散在了她苍白的面颊上。
“容墨,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选择欺骗?
他自己也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在每个漫长而无眠的黑夜里,他注视着简桉安静的面容,猜想着如果自己告诉简桉真相的话,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简桉还有小希望,她怎么可能舍得留下小希望一个人?这种死神如影随形的痛苦多一个人不会是一种分担,而是一种两个人都痛不欲生的负担。
他曾经下定过决心,要让简桉此生风雨无忧,哪怕是一点虚假的,随时可能会破碎的平静,他也要替她守住。
“我们先去医院。”
简桉轻轻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好好的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
可是睫『毛』上那些细细的雪花化成清澈的水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越来越多,直到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这张近在咫尺熟悉的男人的脸。
不,或许她从来都不熟悉吧。
简桉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感觉现在的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铅一样的沉重,可是那只已经冻僵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一张纸。
检查报告。
宾利刚刚在医院的门口停下,容墨就抱着简桉冲了进去。
连早有准备把医护担架推过来的护士们都没有容墨的动作快速,跟在容墨身后的乔扬和阿黛尔完全被甩在了门口。
阿黛尔急匆匆的追了上去,却不慎在医院门口沾满雪水的台阶上滑了一下,要不是乔扬及时的伸手扶了阿黛尔一把,现在阿黛尔应该已经以一个脸朝上的姿势摔倒了。
“喂,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吗?”
眼看着阿黛尔头也不抬地往医院里面冲,乔扬深觉不平衡。
“我不像你,一点都不着急,简桉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可能放着她不管的。”
被阿黛尔狠狠地瞪了一眼,乔扬耸了耸肩膀摊开自己的双手深觉无辜:
“可是容墨在里面啊,不可能还有人比容墨更关心简桉的,你不用那么的着急。”
毕竟自己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简桉在高中的时候是怎么把容墨“收服”的,也见识到了之前容墨以为简桉去世的时候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是吗,可是桉桉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虽然我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可是你敢说和容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阿黛尔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冰冰的看着乔扬:
“我之前就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是,容墨也是!别觉得你自己就是一个好人!”
乔扬一时之间被阿黛尔堵的没了词,只能无奈地跟在阿黛尔的身后走了进去。
到医院之前医生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护士过来伸手接容墨手里的简桉,可是容墨却动都没动。
“先生……”
容墨的身上本来就有一股摄人的气势,现在关心简桉,周围的气场就更加的阴沉,护士也是大着胆子关心病人安危,可是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就十分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是真的一点都不来配合。
“这位先生,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这位病人的情况。”
还是一边的护士长看情况不对劲,走过来提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