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细细打量了李念念一番,这个年岁的孩子真是都像是被拔起来的似的,一阵儿不见好像就又长高了些。
“长个儿了?”林溪笑眯眯问了句。
李念念脸上泪痕未干,吸了吸鼻子乖乖点头,“长了四公分呢。”
“瞧着是窜高了些,也好,我们家小洵是个大高个儿……”林溪依旧是笑眯眯的,伸手在李念念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听到她这话,李念念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小脸涨红了起来,就总有些坐不住,而且总想做点什么,于是左顾右盼一番就问道,“林姐姐你吃水果吗?我给你洗点红提吧?”
林溪不拒绝,笑着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李念念赶紧拆了她小叔拿来的那个精致的果篮,将里头那串颗颗饱满的红提拎了出来,拿去洗手间清洗去了。
见她去了洗手间,林溪才转眸看向李云深,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受伤的事儿倒也并未搞得人尽皆知,来探访的也就是她和薄扬关系好的那一拨朋友罢了。
李云深当然没被划在这个范畴里,而且就薄扬在某些方面近乎锱铢必较的小心眼,林溪觉得他肯定也不会主动告诉李云深这事儿。
说到这个,李云深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带着几分责备的在薄扬和林溪身上过了一遍,“好歹也算是朋友吧,以后指不定还是一家人……”
这话还没说个囫囵呢就被薄扬虎着脸打断了,“谁和你一家人了?”
“那还真说不好,就你那小舅子,和我这侄女,哎薄扬我和你说,指不定往后我还是你长辈呢。”李云深脾气总特别好的样子,薄扬不友善的语气在他这里仿佛也总得不到个同样情绪的回应。
这样脾气的人,其实是很适合用来对付薄扬这种急性子暴脾气的人的,不接你的怒言怒语,你就得一拳头打个空,不上不下好一阵儿。
不过这辈分的确是挺让人无语的。薄扬面色铁青,抿着唇不做声,就很烦的样子。
“好了你别招他……”林溪无奈地对李云深说。
李云深乐呵呵笑了起来,摆摆手,“本来我还不知道的,前阵儿又在出差呢,是李念念啊,哭着打电话给我,说林洵不理她了,好几天没和她联系过了,电话也不通,邮件也不回。”
林溪想了想,那阵儿应该是她和小洵刚出事儿,都在医院呢,她伤得重,小洵情绪状态不好,他那个病很受情绪影响,情绪一不好,心理状况就不好。很容易就把自己困起来,封闭起来。
而且林洵的手机当时摔坏了,后来也一直忽略了要给他重新买个,
“我是向来就拿我这个侄女没办法的,我又联系不到你们,只能去林洵学校打听,李念念以前毕竟是林洵同学,班主任是认识我的,所以问了问,就多少知道了这事儿,后来又打电话去培训中心,要到了姚总的电话。这才知道了这事儿。”
李云深说着就有些无奈,朝着洗手间方向抬了抬下巴,“李念念知道了事情之后就坐不住了,好在国外的基础教育课业不如国内这么重,她就赶紧回来了。”
“真难为了这丫头,联系不到人,怕是给吓坏了吧。”林溪轻叹一口。
她也是少女过的,到现在也还能记起来当时那些懵懂又纯粹的情愫,那时候还都只是用小灵通,没有现在这么视频通话啊智能手机什么的。
要是薄扬没接到她电话,哪怕明天一到学校就能见着呢,她这么淡的性格,都会因此而心神不宁。少女心思就是这么细腻,透着敏感,却又单纯得心疼。
林溪这么淡的性子都是如此,李念念天真又热烈,想必更是如此的。
“可不是么,哭得呀。我大哥大嫂都头疼得不行。”李云深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念念没一会儿洗好了提子出来,小姑娘做事儿还挺细致,每颗提子都已经从梗子上剪下来了,颗颗分明,洗的干干净净的盛在盘子里。
盘子放到了林溪病床上的推拉桌板上,“林姐姐,你吃。”
说着,李念念就看看她和薄扬,又看看李云深,秀眉轻蹙,“小叔你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
“什么叫又?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坏话?”李云深摊手,更无奈了。
李念念鼓起腮帮子瞪他一眼,就转眸对林溪说道,“林姐姐你别听我小叔瞎说,我其实就是担心你所以才回来的。”
小姑娘在这遮遮掩掩的羞赧着,其实有时候会觉得很有趣,就是明明做长辈的做大人的,其实是能将孩子这些心思看得很明白的,但有时候还看破不说破,就挺有意思的,就会忍不住想,在自己还年少的时候,是不是也做过这样的事情,说过什么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而大人明明心里看得清清楚楚,却是看破不说破。
彼时只感觉松了一口气,等到自己变成大人了,回头去想当时的事情,就会觉得有些好笑,但又觉得那个时候的想法单纯天真得让人不忍心嘲弄。
三个大人倒是都没有揭穿小姑娘这遮遮掩掩的性子,病房门正好被推开,一个清瘦修长的少年走了进来,依旧是江高那一身校服,已经入秋,天气转凉有一阵子了,江高已经换下了夏服,短袖白衬衫变成了长袖白衬衫,外头一件校服外套,下面一条黑色的长裤。
白衬衫是个很奇妙的服装,好看的人穿起来会衬得更好看,不好看的人穿起来就显得更平庸。
林洵显然是属于前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