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坐在七律床侧, 他个子太矮, 两条小短腿够不到地面, 晃来晃去,从远处看还以为是谁蹲在了圆凳上。
“小鸣同学, 你的伤势恢复得很棒。”洛书一边说一边赞赏地比了个大拇指。
七律侠士看着洛书,沉默一瞬, 皮笑肉不笑地问, “洛小书, 小鸣同学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你在损我”
洛书笑嘻嘻地道:“学生嘛, 我们那边彼此称呼叫‘同学’, 与‘同窗’同意, 至于小鸣, 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名字。”
七律侠士风乍鸣诧异地看了一眼洛书, “我的名字怎么了?”
洛书轻咳一声,总不能叫你风兄。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转移话题正色道:“小鸣, 你体内的蛊已经完全祛除, 手臂上的皮肉还需要一段时间进行修复,你的修复速度很快,我估计最多半个月, 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就是经脉的话……”
洛书沉思着,组织语言, 考虑该如何将事情委婉地告诉他。
七律见洛书垂下眸子,笑着道:“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该做的都应做过了,也没什么遗憾,找个山好水好的地方,听听曲子,也是一件乐事。”
风涉猛地抬起头,他进来照顾七律劳累,清瘦了不少,真的有了些寒窗书生的意味。
“师父!您、你不能……”他慌张地看向洛书,“洛师父,您不是说师父的经脉能治好吗?”
“嗯?”七律看了一眼洛书,了然地笑着拍了一下风涉的脑袋,“经脉尽断哪里是那么好治的,为师在里面一直以为出不来了,现在不仅能出来,你我师徒犯下的过错也被大家谅解,还有什么多求的。”
洛书看向七律,面色古怪,“小鸣,你是觉得我在安慰你家宝贝徒儿吗?”
七律一怔,难道不是?
洛书摸了摸鼻子,“谁说的,我洛书说出口的话就没有不兑现过!”
子车痕:如果师父真的说话算话不偷吃,我当初也不必把汤药做的味道越来越奇怪了。
洛书见七律怔怔地,没有什么表情,他人变小,心性也孩子气起来,顿时觉得十分不满,就像是拿着精心准备已久的礼物送出去,对方却没有丝毫的惊喜。
“小鸣同学,你就不能稍微表现一点惊喜吗?你这样我很挫败哎。”
洛书鼓着腮帮子把方子往七律手里塞,“你的经脉拖的时间比他们久,伤势更重,所以治疗的时间要久一点,但是不等于没法治。”
七律看向手中的纸,很轻,像一只蝴蝶。
他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轻轻打开。
这是一张药方。
书写的人有一笔好字,让人忍不住去想,这人的手,是不是修长如竹节,白皙如葱白,提笔落笔之间具是畅快,好像要将山河湖泊一并请来字中。
而面前的提笔人却就在面前,一副三岁孩子的外貌,鼓着脸一副被抢走了坚果的仓鼠模样。
“现在信了吧?”
风涉凑过去看,他整个人在微微地发抖,怕碰到了师父,又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将纸张损坏,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怜了,若是又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奇怪得很,诧异被伤了经脉的究竟是谁。
七律看着纸张,他低头,又抬起眸子,笑了。
也没有欣喜若狂。
倒像是看见了一位久别的老友,不见面,知道他在远处安好,便也不惦念,但若是来,便有浓茶清酒,喜悦相伴。
***
“小鸣同学说,在很久之前地蛊的人就开始准备转移了,留下的这些都是早就准备扔出去的。”
“地蛊里多是蛊师,在蛊王与风涉面前也是徒劳,若是被碰见了,也只有被活捉的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地蛊只给咱们剩下了一具空壳。”
“不过这次之后,明面上的施己教地部已经清理干净,不管做什么都方便很多了。”
洛书一边接受着二零八八的投喂,一边将七律说给他的,再说于方尚清和曲青邪。
今日来,洛书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他的新陈代谢速度越来越快,睡眠时间也越来越短,但是本身没有变的憔悴,反而越发活泼精神——吃得也越多,二零八八索性就做了半空间的吃食,随时抱着洛书投喂,洛书小小的一个,抱在怀里暖融融的,一点也不会觉得累。
尤其是洛书吃东西的时候,像只细嚼慢咽的猫儿,眉眼都弯起来,满足又惬意,让人不由想去尝尝,他吃的东西是不是当真那样令人迷醉。只是他一路走一路吃,因为吃得太香,带得不少侠士都去后厨点餐,结果就是让在场的女侠默默地加强了健身的力度。
方尚清看着师父津津有味地吃着一个小笼包,面皮带着韧性,内侧涂抹着汤汁,里面的肉是师爹一早起来选的,多瘦少肥,在包子皮里蒸成一个带着韧性的肉丸,柔软多汁而弹牙,鲜咸的汁水溢出来。
小笼包的香味变成了一只小爪子,轻轻地勾了一下方尚清的鼻子。
这段时间跑断腿,依旧许久没食欲的方尚清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小清清要不要尝一笼,你师爹的手艺好得很。”
二零八八配合着拿出一个纸包递过去,方尚清道了声谢,二零八八又递过去一只瓷瓶,里面是调制的酸辣的蘸料。
方尚清一边吃着一边走,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方才看见不少熟悉的面孔,好像比以前……圆了点。
此时他们正在醉仙楼的后院闲逛,醉仙楼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