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三人组,跟着射击手男人走进酸鱼锅店,可里里外外都寻了个遍,也未再看见那男人的身影。
“耗子,去找饭店经理,看看这附近的监控情况。”熠岚扬声,詹少招呼他们过来吃酸鱼锅时,恰听到这句话,脱口问:“什么情况?”
“和王加曼戒指上一样的奇怪图案,又出现了!”关熠岚眉头微皱,乌瞳一转,侧过头问詹少,“你刚才一直在饭店,有看到一个身高大概1米8,瘦瘦的,穿着一套运动服,头带鸭舌帽的男人走进这里吗?”
“没有!”詹奕凯闻言脑子飞速运转,“你们既然没有在饭店里再寻到他,说明他走进这家店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了。”
“不可能,我们一直跟着他来着。他怎么可能在我的眼皮底子下换行头?”熠岚说得极其认真,詹少却给她当头泼下一盆实实在在的冷水:“但你们跟丢了,不是吗?”
“我们.....”熠岚无料詹少会接下如此话茬,她一时语塞,本以为眼下的他是来责怪她的。抬头望向他,她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再停留在自己身上,转而斜向饭桌,似在打量杨子煜。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熠岚正思冥着如何回话,叶路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背后,打起了圆场:“我说大周末的,都置什么气哪?”
詹少回过神来,没想到熠岚与他异口同声道:“闭嘴!”
“哟,还挺默契。”叶路远闻声,不忍一笑,一手抓一个,挽着两人的胳膊来到了餐桌前。
“别生气了,吃鱼。”关熠岚还未落座,杨子煜便递过碗。如果说方才的目光还是打量,那么此刻,愈加靠近杨子煜,詹少的眸光却变得越发沉重起来。尤其是在与杨子煜对视的刹那,他的心也跟着狠狠颤动起来。
“介绍一下,我和舒皓的好友,新晋画家,杨子煜。”
熠岚话音即落,詹少已将投在杨子煜身上的目光收回。彼时,他极力控制着唇畔下弯的幅度,可骤然睁大的瞳孔里依有一丝恐惧透出,伸手想去夹锅里的鱼,好巧不巧,与杨子煜的筷子打在了一起。
詹少本想借此机会试探杨子煜,他刻意缩小两根筷子之间的夹角,用劲一挑,手上的力度仍在慢慢加大,余光也在这时重新瞥向杨子煜。
只是,坐在对面的杨画家却面色淡然,一副“举世无争”的神态抽回了筷子。他嘴角微微一抿,笑着轻吐出四个字:“不好意思。”
这厢的杨子煜单手扶了扶眼镜,另一只手扬起,朝詹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而那厢,察觉出餐桌上微妙气氛的熠岚和舒皓,一人继续做“哨兵”观察着餐桌上的一行五人,另一个朝詹少眨眼,使起眼色来。
这一行五人,神色各异。在熠岚看来,搭档试探好友的举动可谓是明显过了头。眼下,杨子煜与詹奕凯都恢复了平静,一个继续剃鱼刺,另一个安安静静地吃鱼,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样。熠岚与舒皓面面相觑,相视的一瞬,均不忍朝叶路远望去。
嘿,这公子哥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吃得那叫一个爽快。不知是叶公子的反射弧太长,还是他天生不爱管“闲事”。在当时,熠岚是无从知晓的。
这位新晋蹿红的杨画家,近来在微博很火,詹少对他的名号倒不是陌生,大家都称他为“致郁系美男画家”,此人的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致郁”的禁欲感,很是吸粉。
美男?!才签约佟氏不久,便拥有着独立工作室的杨子煜,长得倒真是漂亮。白皙的脸孔,乌黑的眉目,还真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他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干净利落地束在脑后。
“致郁系”美男画家!?看来群众的眼睛果然还是雪亮的!杨子煜看似温润如玉的一张脸,却有一股诡异的阴冷之气,穿透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投射到詹少眼中。
正这样想时,詹少将视线朝下移去,只见瓷盘上,鱼刺与葱花互相错落,碗内,片片鱼肉晶莹剔透。杨子煜对关熠岚的心意人人都一目了然,眼望熠岚一口一口将鱼片夹入嘴中,他坐在一旁,笑了。
这不笑还好,这一笑,便更像了。同样细长的眼,同样别有深意的笑。
除了一句不好意思外,杨子煜在饭桌上,与詹奕凯再无交流。事实上,这也不算他们的第一次交流。杨画家的这句“不好意思”并没有得到詹少的半点回应,可他显然不在乎,仍旧在帮熠岚剃鱼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活像一具漂亮的“雕塑”。
言语无任何反抗之意,但“行为”却撒不了谎。注意到詹少不时投递到自己身上的眼光,子煜的眉头不由得一紧,重新夹鱼的动作也下意识间缓慢下来,大拇指扣紧竹筷,指尖反复在筷子上摩擦着。
手上的动作,显示着这位“致郁系美男画家”内心的紧张,可他依然提嘴笑着,望着关熠岚吃鱼,轻轻地笑。
桌子上的关系微妙极了。可再微妙,唯有关熠岚能动摇杨子煜的一举一动,而杨子煜的一举一动,已然牵动着另一人。
左撇子、枪声、△......杨子煜的出现,让詹少宛若置身于冰冷漆黑的地下室。犹如再次跌落回梦魇里,但凡一扫到杨子煜的那一双细长双眼,詹奕凯的眉头总会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
他侧过头看看熠岚,她正一边吃鱼,一边与杨子煜热络相谈。
詹少这日是提前离场的,警察的敏锐到底还是让熠岚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