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30
何当归也没料到这个武功卓绝的少年会被自己一掌就打倒了,还以为他刚才不过是在装伤博同情,进而胡搅蛮缠地扑倒自己,此刻见他真的伤势不轻,连忙把手腕上的针套解下来,为他诊脉施针,治疗内伤。扎了四五针之后,何当归没好气地拍拍他的脸,哼道:“睁睁眼,别装死了,我来问你,刚才赴宴的时候你还好端端的,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伤成这样了?简直像变回了我第一次见你时的重伤状态,你是怎么受的伤?”
刚才,就在他倒在这没良心的丫头身上之前,宁渊就感觉到自己的印堂穴和鱼腰穴相继一跳,明白自己这是在不意间让古井心失了守,以致令他的“墨瞳术”失效……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所谓墨瞳术,其实是在印堂穴和鱼腰穴两处用药物催发出来的一种幻术,是柏老师自创的一门神技。这墨瞳术对自己尤为有用处,因为他双目随他的母妃,天生有一双茶色眼瞳,让他行走于庙堂和江湖之间有诸多不便,自从四年前跟柏老师学得了这项技艺,他便着意下苦功夫练习了一番,这几年中从未破过功,也不用担心瞳色跟常人不一样的问题。可是这一次遇着了这个丫头,就像是遇着了他命里的魔星一般,处处都克制着自己一般,让自己往日里处处得利的意气风发,在她这里却处处吃瘪。可恶,莫非自己上辈子欠了她的?
这丫头声称她是齐央宫的人,还知道诸多朱元璋于深宫中的生活细节,令他不得不谨慎行事,好瞒住自己的秘密。虽然他已经暗自发誓一定会将她弄到手,不过在弄到手之前,他还是不能向她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私自离藩的秘密,至少不能在自己如此虚弱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所以他的茶色眼瞳绝对不能给她看。
因此,经过这一番计较之后,宁渊紧闭着眼睛,闷闷地说:“我有点困所以不想睁眼,你治你的不用管我,反正你要负责把我治好,治不好我就躺这里不走了。”
何当归闻言柳眉倒竖:“凭什么!”他怎么像个无赖一样?
“凭什么?”宁渊冷哼道,“就凭打伤我的是你的‘段哥哥’,你这位‘何妹妹’当然要负责把我治好喽。”
“段晓楼?”何当归讶异地挑眉,“你跟他打个什么劲儿,你现在不是正冒充陆江北的弟弟吗?”反正旁边站着参观的小游什么都听不懂,她索性说这样的秘密之事也不避讳着小游。
宁渊有些不悦,忍耐着没有睁开眼睛,冷哼道:“哪个扮了陆江北的弟弟,你不是已经猜出我跟陆江北他们有嫌隙了吗,哼,”说着他话音一转,酸溜溜地说道,“虽然我被他打伤,不过你的段哥哥也让我挂了彩,你一定很心疼吧?”
纤指中的银针立刻扎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何当归佯怒道:“什么哥哥妹妹的,你胡说些什么,我跟段世子今日才第一次相识,你快交代,你为什么要打人家,你伤的人家重不重?”他们这些有武功的人真是麻烦,有什么不痛快不顺心都要刀枪棍棒地打上一场,最后弄得个个有伤,人人吐血。像自己跟罗白琼这样子多好,明明心里都厌恶透了对方,却仍旧斗得文明礼尚――暗地里一把一把的软刀子交锋,表面上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你说的是真的?”宁渊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隙,质问道,“你真的跟段晓楼不相熟?那他为何‘何妹妹’‘何妹妹’的叫唤个不停?”
何当归虽然不觉得宁渊和段晓楼二人打架跟自己有什么牵扯,不过他们多多少少都跟自己有些瓜葛,所以为了止息二人的干戈,她还是胡诌道:“你刚刚没在殿上所以没听到,这位段世子是个极和善的人物,对着所有小姐都和和气气的,‘关妹妹’‘罗妹妹’‘何妹妹’的一通叫唤,又不是独独只叫了我一人。如今他飞来飞去的找我,肯定也是老祖宗托了他来找的,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而且这也不算撒谎,段晓楼就是不认得自己了嘛。
宁渊忍不住把眼睛张开,望着她确认:“你没骗我吧,我听段少的声音鬼哭狼嚎的,悲戚得很。”
“那是你耳朵有毛病,我怎么没听出来?”何当归又抬手往他的胸口扎了很多银针,直将他扎成一个刺猬,无意间抬眼对上了宁渊的眼眸,她不由得低呼道,“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宁渊被她的这一声低呼吓了一跳,连忙把眼睛重新闭上,奇怪啊,他在睁眼之前明明屏息敛神重新召回了墨瞳术,她怎么还是望着自己的眼睛惊呼?难道说,他对她的情动之深,已经到了无法平心静气使用墨瞳术的地步……
“宁公子,我瞧你的眼白之中隐现蓝丝,而眸心处骤缩骤扩,分明是寒月受风,肢冷脉伏,以致水土不服的症状,”何当归细观着他的眼睛和面色,为他诊病道,“怪不得你的内伤一直不见好转,原来你在生着寒病呢,若是你信任小女子的医术,不妨用一用小女子开的这个药方:雄黄六钱,朱砂五钱,麝香两钱,冰片两钱,牙硝一钱。以上药材各研极细,密贮于瓷瓶,每次服用时,用漆筷沾两下,再搅入温开水中化匀服下,如此半月后,此疾可除。”
宁渊听到一半儿之后就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丫头原来只是诊个病症而已,干嘛突然惊叫一声,弄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害他白白受惊一场。
何当归见对方不答话,以为他不把这类小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