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孟瑄!孟瑄!你知道小逸去哪儿了吗?我到处都找不见她!”
孟府花园里,青儿隔着十丈远大声喊道。
尽管孟瑄现在心情灰得说不出话,但还是立刻注意到,身材一向丰腴的“三嫂”明显瘦了一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天看见青儿时,她跟现在的样子可谓判若两人。
青儿挠挠耳朵,苦恼地说:“不好!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逸该不会出事了吧?听说她被禁足,我就去佛堂里找她,结果没找到她的人,却顺着暗道走进一间密室,看见一个老妇人在喂乌龟!孟瑄,你知道孟府里养着一只奇大无比的乌龟吗?那只乌龟吃人吗?小逸该不会是被它给吃了吧?”
孟瑄摆摆手,说了句,“她没事,暂时离开两天”,然后转身就走。青儿见孟瑄的态度奇怪,追在后面问东问西。孟瑄什么都不答,闷头往前走,路中间冷不防站出一个白衣女子,娇怯怯的身姿拦住了路。孟瑄毫不理会,绕过那女子继续走,但他步伐太快,肩膀正好擦过女子,撞得女子向后一歪。
女子“哎呦”低呼一声,摔倒在道旁的青石上,白皙的手掌按在石峰边缘,殷红的血洒出来。孟瑄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没抬眼皮,拿起脚就走。
青儿不相信孟瑄竟然这么坏,撞倒了人都不扶一把,叉腰喊道:“喂,你没问题吧?人家的手流血了耶!你连一声对不起都不说?”
然而,前方的面孔冷如万年寒冰,笔挺的身形瞬间走远,青儿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这算什么事儿?孟瑄对她突然减重二十斤的形象毫不感兴趣,还臭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一百几十两银子似的,小逸怎么教老公的?
“喂,姑娘,你没事吧?”青儿粗手粗脚地将白衣女子扶起来,捉起她的手掌一看,伤得非常严重,皮肉都翻起来了。“天哪,你很疼吧?孟瑄这个无耻之徒,他居然撞完人就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你有仇呢!”
白衣女子疼得额头冒出了汗珠,紧咬着唇瓣,眼角带泪。青儿仔细一看,她的面庞秀美,皮肤晶莹剔透,一双秋水似的眼眸闪着胆怯而慌乱的光,神情楚楚,竟是个绝色美人,甚至与何当归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天啦,孟府里的男人个个帅得令人眩晕,怎么连倾城美女也随处可见?她是什么人?
看白衣女子的年纪有十七八,应该不会是孟瑄孟瑛的妹妹,而府里面那些有名有姓的主子奶奶和姨娘们,青儿差不多都认得,并不记得有一个这么出类拔萃的人物。
青儿用手帕帮女子简单包扎了伤口,劝道:“姑娘,你别跟孟瑄一般见识,回头我让他向你道歉。”
女子垂头落泪,一开口说话,声音极尽悦耳动听:“不,紫霄是犯过大错的人,早就不敢奢求七爷原谅,孟府肯收留我,让我在药庐种种花,晒晒药,紫霄已经非常感激了。”
“你叫紫霄?”青儿笑呵呵地问,“真好听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美。你是孟府的……丫鬟?”感觉她的气质比何当归还好,清雅空灵,完全和丫鬟不沾边儿。难道是孟家的什么亲戚?
这个名叫紫霄的女子点点头,突然低呼一声,又跌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青儿连忙搀扶住她的胳膊,两人贴近时,一股淡淡花香萦绕在鼻端,青儿轻嗅两下,疑惑地问,“你用的是无忧香?你怎么也懂得配这种香?”
女子低头说:“紫霄没听说过什么无忧香,这个是我自己配制的‘千草寒窟’,廖小姐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些。不过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廖小姐你能送我回药庐吗?我好像没办法自己走回去了。”
“当然可以,应该的,药庐怎么走?”
“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到了。”女子美丽的面容又沁出几滴冷汗。
送她回去的路上,青儿忍不住好奇地问:“紫霄姑娘,为什么你认识我?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紫霄浅笑道:“廖小姐和清宁郡主是好朋友,在府里经常能见到你们在一起,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廖小姐您怎会注意到我呢?就连七爷他也……”
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望见她优美的颈项。青儿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怜惜之心,安慰她说:“你别难过,咱们先把伤治好,然后我叫孟瑄来向你赔罪。今天真邪门儿,府里到处都找不到小逸,孟瑄又不理人,唉,如果小逸在这里,一针就把你扎好了!”
“七奶奶……不在府里?”紫霄试探地问。
青儿更惊奇地笑问:“你还知道七奶奶小名叫小逸?你真的只是孟府的丫鬟?”
“对不起,我是乱猜的。”紫霄怯怯低头。
“傻丫头,这也值得道歉?别说了,来,我背你去药庐,这样快一点!”
※※※
在燕王府住了两天,却见不到据说十分思念她的燕王妃,何当归终于提出了告辞。蒲草匆匆忙忙跑来挽留,试图劝说她留下来多住几日,欣赏王府花圃中即将盛开的水仙花,这时,燕王妃的送别礼物来了。
居然是两整套大毛的衣裳。一件用貂毛,一件用兔毛,尺寸和款式都很合心意,可现在正是三伏暑天,谁会穿大毛披风?燕王妃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何当归收下礼物,带着丫鬟荷藕离开了王府,乘一顶紫绸小轿走在大街上,逛了几间胭脂铺和玉石店,她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为了验证自己的直觉,她叫轿夫们走入一个僻静的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