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何当归挑起柳眉,“审查案子的事,不应该去官府吗?”
廖之远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们看出大将军心疼郡主,才给你们开了贵宾犯人通道。官府的牢房里一半是杀人犯和流氓,一半是老鼠蟑螂,大将军,你肯定舍不得郡主去牢房一游吧?”
孟瑄颔首:“去燕王府很好,只是燕王在朝堂里就已经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了,再多添麻烦,让他扮包公断案,我于心何安?”
廖之远乌黑的眼珠动一动,笑嘻嘻地说:“无妨,王爷非常想跟你聊天,平时你都不赏光。”
于是,兵丁拉来的囚车第一时间换成三顶软轿,忘心一顶,何当归一顶,陪同的孟瑄一顶,廖之远只能苦命地骑马。不过孟瑄果断舍弃了他的华丽大轿,钻进何当归的相对小的轿里。廖之远欢呼一声,霸占了孟瑄的轿子。
除了路上这点小插曲,去燕王府这一路上都风平浪静。可是平静的水面下另有潮涌,一路走过去,几乎每一个街角都藏着两三双眼睛,死盯着走过去的轿子,想尽办法从那一线轿帘里窥探轿子里坐的人是谁。
“他们是什么人?”何当归吃惊地问。
孟瑄微笑道:“有两拨是宫里的人,一拨是锦衣府眼线,对面三个披麻戴孝、卖身葬父的,大约是宁王和伍樱阁的探子。”
何当归定睛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伍樱阁里顶顶清高的茶博士,什么时候也穷得一吊钱卖身了?她眼珠一转,坏心地说:“我看那三个人挺不错的,花三吊钱买下太值了,不如咱们就破费一次。”
“既然清儿你这么说……”孟瑄从窗中探出头,大方地让所有路人看清他的脸。
他喊过一个随从,低声吩咐几句,随从就跑向了卖身葬父三人组,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们,傲慢地说:“要饭的,你们交好运了,我家主子看上了你们。拿这银子把你们爹埋了,然后跟着我家主子当个马倌吧!”
三人组面色漆黑,气愤地瞪着那名随从。
他们举着卖身葬父的牌子不假,但个个都胡子拉碴,满面凶煞,让路人避之唯恐不及,有谁敢上来搭讪的?而轿子里的孟瑄,曾跟他们主人宁王殿下在一起打了个把月的仗,应该也认得他们,好端端为什么要下他们的面子?
何当归掩口一笑,亏那随从说得出口,“把你们爹埋了”,茶博士五十多岁,另一个探子还不到二十,他们怎么可能共有一个爹!
“嗯,好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孟瑄单手揽着她,鼻息缓缓凑近,“那三人得罪过你?我想办法给你出气,作为交换,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说着话,他的脑袋已密不可分地黏在了何当归颈窝上,温暖悠长的呼吸像手指一样拨弄着她的发丝。气地揪住孟瑄的鼻子,问:“干嘛,你想打什么坏主意?想让我答应你,先给我看你的伤口!”
孟瑄无奈地蹙眉微笑:“清儿你眼睛真尖,一点小伤也逃不过你的眼。好吧,等回家让你看个够,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听话,否则燕王府之行,我会有点难办呢。”
“嗯?小伤?不行,我要看!”她不依不饶。
“慢点儿,轿子要倒了。”指尖轻点着她的眉尖,孟瑄柔软的唇贴过来,有效制止了她的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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