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儒骥知道如今有张嬷嬷替自己说话,到也不怎么担心。张嬷嬷最是了解母妃性子不过,就算不能让她打消主意至少也能拖上一阵子。自己一直没怎么关心府内的事情,倒是不知道母妃有了这个想法。估计是舅母又跟她说了什么,不知怎么的让她想起正好能借着婚事掩饰自己的身份,于是顺水推舟的让自己同意。
赵儒骥带着些许无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进房门就看到乳母跟丹心正坐在榻上靠在一起绣花。一个拿的是自己配的荷包,一个手里绣着的是崭新的鞋面。
赵儒骥看到这个场景心下一软,刚才的不快散了大半。
“王爷回来了。”乳母赵氏抬头看到他赶紧迎了过来,“我听说老王妃刚才唤你过去了,他可又难为你了?”
“没有。”赵儒骥摇了摇头,讲事情的大致将给了两人听。
赵氏气的将手里的花绷子扔在了榻上。“这老王妃怎么总把池家人看得比亲生孩子还重要,那个池玥要是进了府,你也不用做外面的事了,天天在府里给她收拾烂摊子就够忙乎的了。”
并非是赵氏对老王妃不够敬重,她是王府的奴才从小学到就是忠心为主。如果老王妃打骂自己她都不会记恨,唯独不能忍受老王妃一次次的伤害王爷。
王爷是她自小看大的,她把他看的比亲生儿女还要重要,结果老王妃一点不知道珍惜,净做让孩子寒心的事情。
池家的几个姑娘什么品行,赵氏也知道个大概。几位小姐有时会来王府看望老王妃,赵氏一直在内宅中,也见过她们几次。何况下人间本来都是互相通话的。
赵氏是王爷的乳母在府里颇受人尊重,还掌管着府内中馈。别的下人看她喜欢听那些琐事,自然上赶着讲给想要讨好于她。毕竟现在这个府里,谁都知道讨好王爷比讨好老王妃划算,老王妃连掌家权都没有,在府里全凭王爷对她的那点子血脉情。跟这么一个没实权的老王妃比起来,他们当然更愿意用她周围那点子事情去讨掌管中馈的赵氏的欢心。
池家姑娘的事情听多了,几个人的德行如何赵氏心里也有个谱儿。更何况这个池玥未免太过突出,下人们之间的讨论十有八九都是抱怨她的。都说她生活奢靡嫌东嫌西,对下人非打即骂,对姐妹们也不友爱。总之十足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娇娇女,绝不适合做王府的掌家妇。就算哪天王爷被逼要娶个女人来掩饰自己的身份,也决不能娶这么一个过来。
“行了,娘。您不是说给王爷煲了汤要给王爷补补吗,再不端来我看王爷都该饿了。”看着赵氏越发的生气,丹心赶紧开口提醒她。
赵氏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确实在小炉子上替赵儒骥煲着烫,再不端来怕是熬过了,赶紧一路小跑的进了厨房。
赵儒骥看着丹心一笑,丹心是赵氏的小女儿只比自己大半岁。当年赵氏就是怀着丹心的时候被选中做自己乳母的。丹心从小跟在自己身边,一直照顾自己,两人说是亲姐妹一般也不为过。
“王爷是该好好补补了,又瘦了。”丹心抿过他脸颊的碎发有些担心的说道。
“丹心姐姐。”赵儒骥靠在她身边撒娇的唤着她,声音不再是之前的低哑,而是属于少女的轻灵婉约。
如今的赵儒骥早就并非当年那个人人称在的天才世子,而是龙凤胎的妹妹赵茹意。当年定安王不愿意女儿被困在围墙内长成一个只会攀比见识浅薄的贵女,于是让教女儿读书写字、知法明理。不时让她扮作男装,带他们兄妹二人一起去外面见世面体验生活,教他们懂得治国道理和百姓的不易。
大火那天,定安王正带着两个孩子换好衣服在书房里聊天,准备等天黑后带他们二人去外卖赏花灯看烟花。结果三人喝下一碗银耳汤后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定安王喝得少,听到门外乱成一团、感到周围如被烈火烘烤时就醒了过来。他努力的睁开迷蒙的眼睛,就看到书房内已被大火包围。门外是家丁们慌乱的灭火声,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发现门窗都被从外面锁死,拿起身边的椅子狠力砸了几下破开了窗户,抱上离自己近的那个孩子跳窗而出。等他在原路回来救另一个的时候,房梁倒下,定安王和另一个孩子被大火无情地吞灭了。
当时赵茹意身上穿的是一身男装,下人们当然认为她是大少爷而非二小姐。
其实赵茹意跟兄长长得不过五六分相似,唯独一双眼睛长得一摸一样。当时老王妃到了火场外一眼就认出被救出的是女儿而不是儿子,但她却默认了下人们的说法。后来书房内房梁坍塌,真正的赵儒骥和定安王被烧死在书房里。老王妃为了能继续享受王府的尊荣,为了能替娘家获取利益,竟然对外直接说烧死的是定安王和珍郡主赵茹意,世子赵儒骥重伤。
后来茹意想到,若以自己死了,母妃恐怕会硬弄出一个定安王世子,以此保住自己的地位。
就这样,茹意在府内卧床养伤、为父兄之死终日以泪洗面的时候,就被自己生母从赵茹意变成了赵儒骥,从定安王府的珍郡主变成了定安王府的新主人。
茹意在病榻上一边为了学习男人的作态讲话,翻看父亲的手记想要找到线索为父兄报仇。一边又总是逃避的想着,要不自己干脆就在府里躲一辈子不要出去好了。
梁越是大哥的同窗挚友,两年间一直时不时来看望假做赵儒骥的茹意。两人隔着屏风,早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