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打开,一个锦衣高瘦,年龄与牧遥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与牢头简短交谈几句后,牧遥三人便被放了出来。
随后,几人跟着男子进了一座四合院。
只见高阁琉璃、彩灯耀眼,就连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们,都穿着上好的绸缎。露出彬彬有礼井然有序的大家风范来。
不知道这登徒子什么来头,三人有些惊讶。
尤其杜方宇,来过圣城无数次了,从没见过谁家有这等气派。
把玩着几个摆件,又鉴赏了几幅字画,杜胖子虽然不懂,样子还是要装的。随后端起手边的碧螺春,望着登徒子咳嗽了一声。
“兄台,你叫登徒子?”杜胖子拽文。
“嗯。”对方点头。
“啧啧,你这家世不一般呐。当年我去城主府,也没见有这般阔气。”
“这里就是城主府。”
“啊?咳咳…,翻修了么。”杜胖子一阵尴尬,牛吹大了啊。赶紧喝了口茶:“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等我再见到梦少城主,非得问问。”
“问我什么?”
“嗯…?你,你是少城主?”
“嗯。”
“噗…,咳咳!”
吹个牛而已啊,要不要这样打脸。杜胖子将茶喷了出来,咳嗽得老脸羞红。
“你就是牧遥?”登徒子反问了一句。
“不,不…,他才是!”
杜方宇赶紧闪到一边。牧遥回了一礼,他看出了登徒子眼里隐藏的急切。此前就说好了的,有系统要修呢。
“你朋友在哪里?”
“就在内院,你随我来。”
登徒子丝毫没有客气,领着牧遥就往内院走去。越过一条回廊,几座假山,两人便来到后院东面一间小屋前。
油灯一盏,灯火昏黄。
有个老人,年近七旬,满脸的褶子和花白的头发。
正安静的坐在一张白桦木椅上。屋内家具陈旧,泛着油灯一般的昏黄。老人眼神空洞、神情萎靡,偶尔还会咳嗽几声。
牧遥有些不理解,这样一个貌似平常、行将就木的老人,何以让少城主如此费心。就算修好系统,也用不了几年了吧。
“牧遥兄,这是李叔,有劳帮忙看看。”
“我尽力。”
初次见面,牧遥那些不敬的想法,只能忍住。随后坐到了李叔面前,对方空洞的眼神里终于生出了几分神气来。
“李叔,你的系统怎么了?”
“不稳定,就像马车准备启动时,突然被什么死死拉住了。”
“能详细讲讲么,比如气海向识海、泥丸、膻中的真元输出是否正常,识海对泥丸、膻中的引导是否正常?”
“引导什么的,我不懂。”
“就是气海和识海都需要控制一些穴窍,这些正常么?”
“不太清楚。”
牧遥无奈的摇头,分析自己可以内视,体内毫发必现,还有人体模型的红点提示。分析别人,只能靠蒙啊!
登徒子似乎觉察出了异常,主动上前,颇有些关切的问道。
“牧兄,怎么样?”
“李叔说不清神识和气海的运行情况,我无法诊断。”
“不是可以内视共享么?”
“哦?……我才入化识不久,不太明白。你能详细的说明一下么?”
“可以。”
其实内视共享的原理比较简单,就是李叔放开识海,将控制权让给牧遥,此后便如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般了。
只是这中间有个信任的问题。
如果李叔放开识海,生死便在牧遥的一念之间。
显然,李叔异常信任登徒子。
老人毫不犹豫的放开了识海,牧遥系统启动,神识接入。果然有如内视一般,李叔体内毫发必现。随后默念一声。
诊断功能,启动……
人体模型出现在了牧遥的脑海中,首先是李叔的气海开始工作,真元分别向气海、泥丸、膻中等各穴窍流动。
随后,识海运转,开始引导泥丸和膻中。
只是突然之间,气海与泥丸的连接出现了中断,人体模型上那些已经开始点亮的穴窍慢慢就暗了下去,人体模型也重归于黑暗。
接着,人体模型上,气海与泥丸连接的脉络上,出现了闪烁的红点。
牧遥退出识海,脸色却有些难看。
“怎么样?”
“问题找到了,但是修复困难。”
“能说具体一点么?”
“问题出在识海与泥丸之间的经脉上。我以前的气海与泥丸之间也出现过类似问题,腹部一刀下去,疏通阻塞便好了。但是泥丸和识海,都在脑部。”
“我明白了。要想切掉阻塞,必须开颅。没有别的办法么?”
“或许以后会有。”
“但是整个大陆上,没有人曾开颅手术过,你有把握么?”
“我只找到阻塞点,开颅靠你。”
登徒子陷入了沉默。对于开颅,他表示要考虑一下。牧遥点了点头,术业有专攻,他只能在擅长的领域做出承诺。
二人回到前厅。
杜方宇正吃着点心唱着小曲儿,叶天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歪在长椅上。
“牧兄,你们先休息,我明天回复你。”
“不急。”
终于不用再挤一个房间了。牧遥躺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睡。他不明白,登徒子为何对一个快死的老头子如此上心。
如果出于关心,那就该拒绝手术。
人都快死了,还要什么系统。
但是明知开颅危险,又在考虑实施,显然就不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