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久别重逢的情深夫妻,一见面就是嘘寒问暖,纵然他们一直以手机联系,也远远不足够,仿佛要将过去三年空白的回忆全补回来。

赵杏用叉子切了一小口蛋糕送进嘴里,“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

陆魏樊“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伸手擦去她嘴角的奶油。

他并非不知道赵杏指的是什么,允沫沫的事无关痛痒,拍完那年光阴,他们仍然是陌路人,不需要多作解释。

自从陆魏樊的化妆间安排了保安,不单单是赵杏觉得奇怪,其他工作人员私下也纷纷谈论起来。按他们的说法,陆魏樊是头一次带保安到片场,以前未曾试过,更不会禁止谁进去他的休息间。赵杏闻言有些担忧,怕是有什么危险才要加强保安。她去问过郝楠,但他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就搪塞过去,连白伟奇也支支吾吾的,似有难言之隐。她打算发信息问陆魏樊,但思量半会,还是觉得亲口问比较清楚。

“听说你都不用保镖保安的,怎么突然摆了个人在门口?”

陆魏樊神色没有分毫变化,将蛋糕切成小块,送了一口过去,“没有,就图个安静。”

怀疑滑过心扉,赵杏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想图安静有多难,他发一句话,告诉白伟奇或者郝楠就好,谁还敢扰着他,哪需要大费周章请个保安伫在门口。不然放郝楠在门前挡客,不就行了么?

赵杏微微启唇,“你说谎。”

“你想太多了。”他说,俊俏的脸庞漾开笑意。

“不愿意说就算了。”赵杏说,将叉子重重放下,手劲差点儿就将塑料叉子折断。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他撒谎,不喜欢他有事隐瞒。是她太好欺骗了么?以致大家都以为她是好糊弄的女人,几句话就能敷衍掉。

赵杏扳起脸就要起身,陆魏樊见状,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腕。

“你要跟我坦白么?”她问。

陆魏樊沉吟半晌,仍旧是那张无害的笑颜,道:“我没骗你。”眼神那般诚恳。

如果撇除郝楠和白伟奇的反应,她或许还会相信,而现在,不可能。

陆魏樊并没有使多大的劲,赵杏轻轻一把就甩掉他的手,眼底没有怒意,只是平静地揪着他,良久,仿若是多难开口的一句话,她说:“我以为经历过分离,彼此再不会有秘密。”转身迈开步子离开。

那句话小小地刺痛他的心,将他的心虚与内疚,□□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伸出去的手臂收了回去。

赵杏问的是这件小事,而他心底勾起的却是另一件事。

多次想过要将那三年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向她坦白,求她原谅那个幼稚又没心肝的他。躺在医院的时候就想不顾一切地说出来,甚至在会场再次见面时,已经满腔都是冲动,想牢牢地抓着她的双肩,告诉她自己有多抱歉,有多挂念。

但坦白谈何容易。

一想到赵杏的脸上会有多失望,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她会转身离去吗?会看不起他吗?会嫌弃,甚至唾弃他吗?

数次启唇,他的声音就是卡在喉咙发不出来。

那一刻,他深深体会到当初不顾一切离去时,赵杏念着他的信会多么难过,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会多么寂寞。他以华美动人的借口包装起自己的自私,因为内疚而迟迟不敢去寻她。

骗倒了自己,伤害了她,要怎样坦白?

如此艰难。

如果时间能倒退,他断然不会走上和现在一样的路。

他用力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对面又是一下门声,允沫沫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以为是陆魏樊要出来,碎步跑上去拉门。

看见对面走出来的女人的一霎,脚步凝在了原地。

“刘嘉嘉?”她的嗓音低沉。

允沫沫回过神来,才发现不自觉地吐出了她的名字,夜里寒冬一般冷漠的目光迎了上去。

赵杏回头,见是允沫沫,朝她打了个招呼便离去,未有察觉对方的敌意。

阿心跟在允沫沫的身后,同样地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身体里面的血液都是冷的,寒气侵得她浑身发抖。

“你不是说他将人赶了出去?”她瞟着阿心,眉眼间都是嫉妒。

阿心舌头都要打结,咿咿呀呀说了一堆,允沫沫的脸色也只是越发难看。

“滚。”她压着声线,要不是碍着附近有外人,怕是没压得住脾气。

阿心闻声踉跄连连退了几步,垂头站着,允沫沫说的是气话,她要是真滚了,还不气死她。

允沫沫暗自思忖,赵杏在里边儿呆了有二十分钟,单单送几块蛋糕,用不着那么久,放下便可走。陆魏樊谁都不愿意见,偏偏让她进去?

陆魏樊合作过的女演员,但凡是关系亲密一些,允沫沫都一一留意着。他对谁都一视同仁,从来不跟哪个女人特别亲密,这一点令她非常放心满意。然而这回,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陆魏樊和赵杏私下肯定是认识的关系,而且还不一般。

陆魏樊为什么会认识一个工作人员呢?是亲戚朋友?旧同学?还是旧情人?

她眉梢轻挑,瞥向赵杏离去的方向。

赵杏回到片场,郝楠迎面走来,媚笑地靠过去轻声问:“蛋糕送完了?跟芦苇有亲亲抱抱吗?”

赵杏黑眼珠往上溜了溜,瞟着郝楠说:“你整天跟着我,不怕其他人生疑?”陆魏樊的经理人,不是谁想亲近就能亲近上的。

郝楠笑得十分轻佻,五指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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