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戏码因为无数声卡，一直拍到半夜，陆魏樊熬红了眼圈儿，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他沉沉地呼吸，累得脑袋里空白了一片。
郝楠递过去一杯热咖啡，“你才刚出院，别那么拼，小心身体。”
陆魏樊张眼接过，轻笑：“怎么突然走温情路线？”
“我怕你挂了粉丝群找我报仇。”他顿了顿又道：“你现在是陆影帝了，有空就耍耍大牌，别什么工作都接。不然你熬坏了身体，谁照顾嫂子。”
陆魏樊捧着咖啡，拇指无心地抚着杯上的刻纹，看着远方星点零散的灯火，柔柔回道：“嗯。”
陆魏樊是娱乐圈的传奇，多少入行新人梦想着有机会跟他一样，短短一年内跃升成为一线明星，人前人后接受着别人的阿谀奉承。但娱乐圈的竞争是残酷的，人前风光，却没有人想过他也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
不只是跟唐艺岚的交易，那一年内他接下各样工作，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有时候更是几天不眠不休赶节目。每天咖啡浓茶，吃的有一顿没一顿，许多次身体熬不住，要靠点滴恢复意识。
说起郝楠到底是怎么知道赵杏的故事，其实他不是从唐艺岚的口中听回来，而是陆魏樊亲口所说的。
那时陆魏樊经常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梦呓般呼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他有次忍不住，就问他谁是杏杏。或许他神志也有些不清醒，竟然就全说出来了。隔天他再问，陆魏樊只是错愕地看着他，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刚认识那个小伙子，郝楠以为他只是一心为钱，连自己也甘愿豁出去，丝毫看不起他。不过他那般不顾身子地拼命干活，又从来不挑工作，郝楠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他好奇什么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活成那样，如果是他，他宁愿去死。
后来陆魏樊说了，是为了回到心爱的女人身边。
郝楠不懂，他觉得陆魏樊傻到不行。以他的条件，将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奈何他就是如此死心塌地。他曾开玩笑跟陆魏樊说过，如果他是女人，可能也会爱上陆魏樊这样的男人。
陆魏樊在演艺圈赢回来的尊重，不是来自他的地位，而是实力跟毅力。他庆幸当初没有向唐艺岚退掉这份工作，不然也不可能当上陆影帝的经理人。
郝楠看着倒后镜里倒映出来陆魏樊，默默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赵杏彻底打开心来。
他翻开了工作用的联络，找到橘子编剧的号码，发了一段信息。
“嫂子，我是芦苇的经理人。他前几天出院你知道了吧？其实医生叫他多休息几天，可是他为了工作却硬要出院。现在他身体的情况很糟，又不肯去医院，只好送他回家。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照顾他可以吗？”
他点下发送，重新把手机放回口袋，回头对陆魏樊道：“明天的工作我替你推掉了，你休息一天。”
陆魏樊累得无力张口，鼻音落下嗯嗯的声音，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