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东西已经备好了!”
宫婢匐地叩头,说的很是恭敬。
夏姜隐了身一路随她来到护城河畔,原来她为自己设了牌位祭拜。
“我原本是不恨你的,夏将军和夏大哥的死,不是阿亭的错,那时丞相收了楚帝的好处,那一战,就算没有阿亭,夏将军和夏大哥也难以活着回来,阿亭没有背叛桃止,是丞相派人堵了夏将军他们的退路。”
黎阮言罢,微微一笑,又道:“我们自小玩在一处,我的心思你却从来不懂。我喜欢阿亭,在军营见他的第一面就喜欢他,他处处保护你,我心中嫉妒,可时日久了才知,他对你只有恭敬保护,并无男女之爱,也是因着时时关注他,我才知他是桃止放在夏将军身边的人。”
“夏姜,你不懂我,我却懂你,你对桃止动了情,若不是他杀了阿亭,我亦不会做后来那些事。阿泽,我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这个人,但阿亭说你容貌与她颇相,楚废帝下令诛他满门是我所为,命人寻了与你相似的姑娘充作阿泽也是我的主意。当时你围攻楚都,他本想见你一面的,可到底还是甘愿死在了那个阿泽手下,想来,在他心中,你到底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
“我本不想去打扰你的,魏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腹中已有骨血,自然要为他的日后打算,夏将军旧部被人挑唆要迎你回京,罢免父亲职务。夏姜,我没想让你死的。”
不过是尘世一劫罢了!
夏姜望着那匐地痛哭的女子,以她性子,谁让她添了堵,惹的她不痛快,她定要数倍奉还的。可瞧着黎阮,她竟下不去手。
终了,夏姜只叹不过尘世一劫,何必挂心当了真,她一度朔山主,何必与一凡人过不去。
回到度朔,九桃见了她,喜极而泣地拉着她前前后后看了好一会儿,年煜一脸古怪地瞧了她一会儿,终是什么也没说。
“九桃已备好了浴汤,你且去去凡世尘土。”年煜随手又递来一个锦盒,道:“这珠子是东海珍品,砚碎了放进浴汤,能去疤生肌。”
夏姜暼他一眼,眼看九桃就要发问,便一手接了珠子,大步流星地朝内殿走去。
脱下外衣,夏姜垂首看着已黏在伤口上的内衫,这要脱掉会不会很疼?十七八个的血窟窿,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伤的这么狼狈,还是被一群凡人所伤。
砚碎的珍珠遇水即化,夏姜埋入水中的时候舒服地叹了一声,那些宫廷禁卫素日杀人太多,剑锋刺入骨血,无数冤魂似是得了水的鱼,嗜血般地涌入夏姜体内。
“早知如此,就不傻傻地挨那些刀剑了!”夏姜瞧着胸前的血窟窿一点点的愈合,自嘲笑了一笑。
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眼角瞥见一抹蓝衣,夏姜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桃止却不理她,自顾走到浴池旁蹲下 身来。
“你干嘛?”夏姜捂着胸口,那里的血窟窿还没愈合完呢!
冰凉的手掌抚上自己的额,夏姜愣愣地瞧着桃止,他无怒无笑,一双眸子沉寂如冰,瞧不出在想什么。
体内的阴凉浊气一丝丝地自头顶溢出,夏姜撇撇嘴,嘟囔道:“我本打算沐浴完再弄的!”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出手相助,也省的她消耗修为。
“山主,星宿阁主来看你了!”
是九桃的声音,隐隐还能听到她身后跟着人。夏姜一急,只想着不能被旁人瞧见自己这般地与桃止在一起,便想也没想的扯了桃止任其狼狈的跌进了浴池里。
“山主,你没事吧!”
九桃闻声跑进来时只见夏姜正靠着池壁一脸窘态,忍不住打趣道:“莫不是山主又睡着,跌进池子里了!”
夏姜讪讪地笑,这时林瑶已进来了。
“阿瑶且在外面等等,我穿衣就出去寻你。”
林瑶望着微微涟漪的水面,浅笑道:“无妨,我只是听说你回来了,便想来看你一看。命格上生了些变故,我瞧不到,刚听年煜说你回来时面色有些不好,就匆匆进来了,如今见你完好,想着你也累了,明日我与沐溪再来望你!”
“好,好,好!”
打发走了林瑶,夏姜瞧着无一丝动静的水面,莫不是还有被淹死的上仙?
夏姜刚沉下身子,嘴上便覆上一片柔软。桃止的唇是有些凉的,可此刻也不知是不是池水温热,夏姜竟觉得桃止的唇有些灼人的烫。
是不是她兽性大发解了他的衫,亦或是他性情大变将她吃干抹净,夏姜事后一点也想不起来。
在人间做他妻子时,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桃止,更遑论九重天上那场旖旎的梦。
“桃止,你干嘛……”
“夏姜,我没认错人!”
他微微喘息,伏在她的颈间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