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木逊要来,沈欢有些欣喜:“中元节你们庄主不和家人一起?”
木清华有些奇怪的看着沈欢:“你不知道我们庄主没有亲人?”
沈欢吃惊:“怎么会。”
木清华叹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沈欢默然,她对天罗山庄不过是道听途说的一知半解,从未刻意的去调查天罗山庄的情况。
“当年,天罗山庄老庄主一辈共有兄弟六人,其中老庄主是大哥。当年燕北军与契丹打的艰难,先平国公求天罗山庄相助。老庄主仁义,当即就带着二爷、三爷、四爷三人前往燕北相助燕北军。
后来与契丹大战中,平国公落入敌军陷阱,老庄主兄弟几人为了营救平国公,都不幸牺牲阵亡。老庄主只有庄主一个孩子,二爷也只有一个女儿,三夫人虽有身孕,但听到噩耗也不行流产,四爷与四夫人则是新婚燕尔,根本没有孩子。后来出了红莲教的事情,六爷也不幸被害,没有子嗣留下。天罗山庄就只剩下天生病弱的五爷、庄主以及木兰姑娘,五爷前年病逝,木兰姑娘也已经出嫁,庄主除了些远亲身边已没有什么亲人了。”
沈欢越听心情越沉重,怪不得木逊成熟稳重远超普通年轻人,家中有这样的遭遇确实催人成长。
因为木逊要来,沈欢原计划带着府中的人赏月的活动也就取消了。
夜幕降临,沈欢和府里的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就独自离开前往观星台,她在约木逊在那里赏月。
沈欢不太喜欢桂花,她嫌弃桂花的味道太过浓烈。但是,八月桂花飘香,即便郡主府没有桂花,沈欢也隐约闻到一丝从隔壁飘来的淡淡桂花香,融合在清凉的夜色中,倒让人觉得沁心。
沈欢登上观星台,遥望泛着诡异的紫红色夜空。不禁哈了口气。天气转凉,即便穿的很厚实了,她依旧有些手脚冰凉。
今夜月亮是主角。繁星黯淡,圆月明亮,但今日的月亮却不似平常那样是银黄色的光辉,清冷闪亮。反而透露着一种血色,呈现出一种暗淡而美丽的古铜色。虽然美得令人窒息,但却让人心慌。
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
看来印证的不错,最近确实有病灾。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出现在沈欢身后的木逊道。
沈欢没有转头。依旧望月:“我在思索国家大事。”
木逊唇角勾起一丝无声的笑意,他上前一步与沈欢并排:“可得出什么结果。”
沈欢摸着下巴:“天机不可泄露,公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才好。”
木逊伸出一只手放在沈欢的脑袋上,微仰头观月:“血月现,国之将衰,气尽,如坠狱。”
沈欢笑道:“你这话可真大逆不道,不过一天象也能与国家命运连在一起。”
“你自是不信,但不代表无人不信,若这话流入市井,天下会如何?”
“不如何,太平盛世,就算有些慌乱也不会动摇根基,不过,有谁这么没有眼色会传出这样的消息。”沈欢好笑,现在朝廷可是阴云密布,这要是再雪上加霜引起骚乱,怕是朝廷也不愿意见得。
“大雪山的国师上个月从天神那里得到的箴言。”木逊淡道。
沈欢眨眼:“若是契丹人这么说倒也不怪了。”…
“这才不过刚入秋,契丹不少地方都已经下雪了。”木逊语气平静,但沈欢却听出了一丝凉意,思及木逊的亲人多半都死在契丹人手中,沈欢心中了然。
“今日中元节,何必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咱们两个就算是孤家寡人,也不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沈欢笑道,然后走到钟秀她们备好的圆桌前,拿起一瓶酒想木逊示意,“要不要喝酒?”
木逊眉间微动没有拒绝,不过沈欢却没有将酒给他,反而拿起一个又大又红的石榴递给木逊:“想要喝酒,就先帮我剥石榴。”
木逊微微一笑,清冷浅淡的眉目变得柔和,仿佛自带圣光,明明长相普通却让沈欢失神。
他接过沈欢递给他的石榴:“你就这样招待我。”
沈欢笑眯眯道:“当然……不是!”
木逊看了她一眼,将石榴放下,然后走回屋内,沈欢跟过去,才发现这人竟然要洗手。
洗过手回来的木逊坐下慢慢的播着石榴,沈欢则坐在一旁打开琴盒,抚摸着温厚的紫檀木以及难得的百年印度蛇皮,难得正经道:“我说过我最善弹胡琴,可是,你好像一次都没有听过。”
木逊突然的来了一句:“你不是最善春宫吗。”
沈欢噗笑:“那不是骗他们嘛,我是会画春宫,但是理论丰富实践不足啊,不过,若是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画一本,男女都不限。”
木逊轻瞥了她一眼,眸子映着红月,清淡却妖邪,十分蛊惑人心。
“看来你很闲。”
沈欢拿出她的胡琴,冲木逊笑道:“无伤大雅的一个玩笑,你放心,我轻易不会画春宫的,到时候要画也会给你留一份。”
木逊收回目光,继续剥石榴,心中闪过一丝无奈,怎么能跟她较真,实在是不明智。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沈欢已经摆好了架势,她浅笑:“一曲《良宵》为良宵。”
木逊将石榴放下,拿起边上的手帕将手擦干净,凝视沈欢,静听无声。
月光下的沈欢,眉眼显得清晰,她今日没有刻意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