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下午看书时,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拨开车帘,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都四月了,怎么还这么冷。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奔驰,远望过去,苍山连绵,峻峭挺拔,天边瑰丽烂漫的橘色晚霞似乎给这个还有些寒气的时节带来了一丝暖意,映照在山体上,明丽温暖。没由来的,心情突好,只是好久都没有写写画画了,手痒的难受。
直到钟灵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她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拨车帘的手都有些凉了。
“钟灵,你看外面多美。”沈欢拉着钟灵的手,让她看外面的风景:“你都绣了一下午了,歇一会儿,对眼睛好,还有,最好多往远处看看。”
钟灵虽不说话,但明显放松随意了一些,表情也没有那么严肃了。
“对了,钟灵,你除了刺绣,还会些什么。”
钟灵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了。”
“那钟秀呢,你知道她会什么吗?”
“她是府里的人,会的比我多。”
“啊,原来钟秀是家生子啊,那你是怎么进府的?”
钟灵沉默的望着远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钟秀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她跟着叔叔婶婶一起,我是陆珧姑娘救下的。”
沈欢讶然,心中叹气,原来都是可怜人。同时,也沉默了下来,想来,钟灵的生活充满波折困苦,让她回忆过去,沈欢觉得有些残忍,便不想再打听什么了。
“钟灵,你去过扬州吗?那里的风光与这里极为不同......”
一路上,沈欢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讲解着她通过青染衣了解到的繁华扬州。
不知过了多久,沈欢都有些犯困了,马车停了下来,原来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邢阳城。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有两个婆子提着灯在前面带路,钟灵扶着她走进了一个小跨院。一番洗漱后,又吃了些东西,便上床休息了。
但是沈欢白天赶路时睡得太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来,走到窗前的榻上坐下,悄悄打开窗户,一边望月兴叹,一边庆幸没有让钟灵钟秀这两个丫头**。
沈欢想着,自己身边没有半个亲人陪护,寄人篱下,唯有夹起尾巴,小心行事,好在这古代安然生存。还有,以后要多多练习字画篆刻,好歹是安身立命的本事,而且前世就已经辜负祖父的期望了,如今能重来一次,必定要奋发刻苦,不能再那样随意懒散了,恩…顺便学习刺绣厨艺,好在古代有一两样生存技能。
就在此时,突然看见两个小厮提着灯笼走来,沈欢连忙关上窗,却还是在关窗的一瞬间,与走小厮后面的陆璟打了一个对眼,虽是灯光晦暗,但他的眼神锐利如电,锋芒毕露,竟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高贵淡然的样子。
沈欢赶紧跑到床上,真不知道这一个月要怎么过。
一会儿,钟离钟秀一人提着灯,一人抱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
“钟秀,怎么了。”沈欢装作困顿不堪的的样子。
钟秀答道:”没事的,姑娘,大公子只是不放心姑娘,让钟灵陪您睡,姑娘莫担心,好好休息吧。”说话的一会儿,两人就利索的收拾好了床前的塌,钟秀静静的离开,而钟灵也一言不发的躺下睡觉。
虽说如此,但沈欢心中却有些不安了。
沈欢知道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有人想要得到,而青染衣为了保护她才会千里迢迢来到长安,找到陆睿,并自尽身亡。
之前她并不愿意深想,因为事情太过复杂,而且她了解的太少,并且本尊的年龄太小,沈欢不觉得能够牵连到她什么,可是,陆璟那一眼,却让她有些惶恐,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然也不会让大公子陆璟亲自把她送到扬州了。而且这一路上,车队都有意无意的隐藏沈欢的存在,不想让人知道。
但是陆家说过要保护她的,而且陆家似乎与那群想要找她的人有仇,会帮忙对付那些人,他们不像是会失信的人,所以沈欢相信他们。
不过这样的信任是不牢固的,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不管怎样,沈欢一定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秘密。沈欢向来不会杞人忧天,想不明白的事情以后查清楚就行了,现在就不管那么多了。
天还未亮,钟秀就把她叫醒了。
“大公子说,今天出城的人多,要早些出发。”
沈欢还未完全清醒,昨晚还是想的有些多,没睡好,迷迷糊糊收拾好便上了车,顺带给荣嬷嬷问了声好。
没成想,一上车沈欢完全不困了。幸好,昨天晚上,沈欢让钟秀以后和她们坐一辆马车,借口是一个人太寂寞了。
“钟秀,昨天晚上怎么回事,我好想听到大公子的声音了。”想了想,沈欢还是问了出来
钟秀看着这个面色苍白剔透的女孩,没想到她竟然叫他大公子,看来是个明白的主儿。
“姑娘莫担心,听说昨天有个小贼闯到了别院,不过,很快就抓住了,昨晚怕吓着您,就没有多说。”
沈欢明白的点点头,便不再追问了,有小贼说明遭到了查探或是袭击,看来这一路上不会太平了。沈欢也不多想,便开始缠着钟灵教她刺绣。
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当马车停下时,沈欢还在绣她的绿叶。拿笔和拿针虽然不同,但也不难,沈欢学的还是很顺利的。
钟灵钟秀先下车布置,因为在他栈里,陆家讲究,一定要布置上他们自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