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羞辱就受不了?
沈蔷暗嗤了一声,想起了林佳佳记忆中那令她咬牙切齿的一幕。
李俊衣冠楚楚,神情冷漠,像扔垃圾一般将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甩到林佳佳眼前,没有捆扎住的纸币散开来,铺了大半个桌面,有几张甚至滑落到了林佳佳脚下。
“说什么我这些年亏欠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拿着你面前的五万块,足以抵得上我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从此我不欠你爸妈了。”
又甩出厚厚一叠没有捆扎的百元大钞,直接铺陈在原来那一大叠的上面,这一回往地上滑落的纸币更多了,簇新的钱币还带着印刷时候油墨的味道,有几张撞在了林佳佳目光呆滞、表情麻木的脸上。
“这是第二个五万块,抵你这几年寄给我的钱绰绰有余,从此我就不欠你了。这里还有五万块,算是我给你这些年照顾我爸妈的补偿,总共十五万。”
一大叠百元大钞纷纷扬扬,像是在林佳佳面前下了一场金钱雨,有一张钱币尖锐的边角划过林佳佳的侧脸,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林佳佳,我不欠你的,拿着这些钱,你带着妮妮走吧,离开李家村,也别再回小洼村,我不想再看到你。”
“……为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女儿的名字,林佳佳的眼珠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张了又合,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妮妮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
“我的女儿?”李俊更加冷漠,削薄的嘴唇扯出一个怪异扭曲的笑容,“林佳佳,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吗?我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又何必为你遮羞?我跟你有过几次,你心里清楚,每次我都让你吃药,妮妮是怎么来的,你还要我说下去吗?”
“就算妮妮确实是我女儿,你把我好端端的女儿养成了脑瘫,拉屎拉尿都要人伺候,还指望我接手这个烂摊子?你自己做的孽,不该你自己咽下苦果吗?”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俊,你不是人,你这个qín_shòu!畜牲!”
林佳佳先是喃喃自语,最后两个词却被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我告诉你李俊,我绝对不会走,也不可能走,你逼我也没用!”
“不走?随你。”李俊冷呵了一声,凉凉地道,“林佳佳,何必呢?有意思吗?弄得大家都不愉快。是不是嫌钱少了?我可以再给你加五万,二十万是我给出的最高价了,你来我家十年,算是我给你一年两万的费用,这可比你打工划算多了,你即便再闹腾,再弄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也不可能再给你多加一分钱,见好就收吧,林佳佳,不然你贪得无厌的嘴脸只会让人觉得更加恶心!”
“我是为了钱吗?我是为了钱吗!李俊你良心叫狗吃了!”
“不为了钱,你是为了什么?感情?你可别说笑话了,当年谁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跟着我,咱们都诚实一点,你们一家不就是指着我能有出息,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吗?现在我出息了,有钱了,你们的愿望实现了――拿着这二十万,够你们去镇上买套房,做点小生意,过得很滋润了。”
“我实话告诉你,咱们俩当年只摆了酒,根本没打过结婚证,法律上我跟你可毫无关系。我要不承认,你休想将妮妮赖到我身上!”
“上个月我带爸妈去海市,你以为真是为了检查身体?我是带他们去参加婚礼,我和我法律上承认的真正妻子的婚礼。”
林佳佳呆呆地坐在一堆百元大钞前,似乎已经忘记了去反驳,或者也不想再反驳了,任由李俊言辞如刀,将她整个人一刀一刀凌迟。
二十万?二十万!真是太可笑了!
沈蔷盯着李俊冲出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弯讽刺的弧度。
李俊此人自私凉薄,记仇不记恩,自尊心又极强,怕是午夜梦回,多少次想着这么干了。
拿钱狠狠地砸林佳佳,欣赏林佳佳那时候震惊呆滞的表情,发泄多年来不得不向林佳佳伸手要钱的郁结之气,享受这一刻扬眉吐气的快/感。
李俊,林佳佳那些年寄了你多少钱,你到底是习惯了向她伸手,压根就没有去注意过,还是假装不知道穷大方?
为了追求那位公司老总的女儿,李俊有很长一段时间花钱如流水,不算林爸林妈那边的积蓄,林佳佳南下打工五年,前前后后给了李俊三十多近四十万!李俊是挥霍着林佳佳拿血泪拿性命拼来的钱,追求着他所谓的前程和美人。
若非林佳佳有言在先,只当李俊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沈蔷定要将李俊引以为傲的东西一样一样毁去,让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在穷困与潦倒之间挣扎,让他现实的际遇永远和他心中所愿完全相反。
金钱、权势、野心,沈蔷会让他一直在求而不得里悔恨。
“哎呀,俊娃!这孩子,怎么就一声不吭跑了呢?”
过了好一会儿,李母才回过神来,歉意地看向林爸林妈,“这孩子就是脸皮薄,佳佳不过是随便说说,他怎么就当真了。”转向林佳佳,强笑道,“佳佳可真会说笑,你嫁到我们家来,就是我们家的人,我就俊娃一个儿子,你来了我定将你当亲女儿般疼,当妈的哪有坑自己孩子的,我肯定不叫你吃亏。”
“李俊妈,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不是坑骗我们家佳佳吗?这我绝对不能答应!”
沈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