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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宛的举动让云层之上的清瑶脸上几乎挂上了一层薄冰,连带着那些跟着观战的弟子们也都噤若寒蝉。
“好,很好。”清瑶恨恨地点了点头,“从此以后,木宛便非我中桓山之人。”
清瑶带人来观战,为的就是关键时刻出面帮下方那些凡人一把,只是没有想到,这木宛不但擅自行动,还直接对着自己叩首,说出了辞别中桓山之语——这怎能不让她暴跳如雷?
“你们这些人,谁下去帮她,莫怪我将尔等一视同仁。”清瑶冷声说道,硬生生地将孙夕容欲言又止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孙夕容有些无奈,不敢真正顶撞师尊,又无法真的不关心自己的同门师妹,特别是在看到木宛干脆利落地自爆了法器,继而又发现从对面的阵营之中窜来了两个明显修为不低的紫霞山的道人之后,脸上的忧色越发浓厚了,不由自主地,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就看向了身旁的厉霄。
厉霄感受到了孙夕容的哀求,眯着眼睛打量了紫霞山那两个已近潜行到近前的小道士,在发现两人手中的法器都是长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彩猛地一亮。
“居然是用剑的。”厉霄的语气里颇为欣喜地赞叹了一句,搓了搓手,竟就大喇喇地对着清瑶行了一礼,“晚辈一时手痒,去去就来,还请上师莫怪。”
话音未落,厉霄已经干脆利落地从云头跳下,一道剑影拖拽着他的身形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转眼之间,便已拦在了左手与右手的面前。
厉霄的整个举动行云流水,甚至理由都颇入情入理,加上他本就不是清瑶名下弟子,清瑶也不便直接管教于他,于是,虽然这一时冲动手痒的动机仍然值得商榷,清瑶也只能斜过眼,狠狠地瞪了孙夕容一眼。
而厉霄此时已经唤出了剑影,一言不发,与那左手右手交起手来,双方你来我往,剑光闪耀,好不热闹,城头之上的凡人发现了这一处的动静,有人喧哗了一声,但并未持久,毕竟与整个战场上时时可能决定生死胜败甚至存亡的局面比较起来,这一处高手之间你来我往的僵持,多少透着一股与整个世界都无甚关联的冒昧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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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了。”同舟嘿嘿地笑了起来,同时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李天师,口中喃喃,“可惜,都还只是些小杂鱼,你得更努力一点,更进一步,引两条大鱼下来啊。”
这喃喃之声钻入了李天师的耳朵之中,仿佛粗糙石头互相摩擦而发出的声音让李天师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颤,而场中局面的热火朝天更是让他一时之间只觉得有那么一股热血,呼啦呼啦地从心头窜上了脑门,顶得天灵盖生疼,似乎下一刻便会裹着自己的脑浆从自己的头顶心处喷涌而出——而在这种炽烈的混乱之中,李天师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已经和这彻地镜中传来的波动同步了。
那些不断回归的鬼卒所带来的战场杀戮的气息,让这面铜镜的本体已经滚烫得如同烙铁,而那铜镜的深处,那仿佛沉眠的巨茧一般的封印,亦在这些气息的影响之下,如同人的心脏跳动一般,开始不断地膨胀,收缩。
这种同步的波动提醒了李天师。
“是了,这镜中还有一个鬼王。”李天师喃喃道,瞪着赤红的双眼,双手亦穿过了那铜镜虚影,直接握在了铜镜本体之上,滚烫的温度瞬间便让李天师手掌与铜镜接触的地方变成一片焦黑,刺啦刺啦皮肉灼烧的声音和烤肉的香气一并传出,却并不能将李天师的行动阻止一二。
“就这样……来一场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