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偲斜眼,有些不屑地看向方回,冷哼了一声。
方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说了和花偲一模一样的话,稍稍的尴尬之后,竟是厚起脸皮,挺直了腰板,似乎以自己的无耻为荣一般。
“见过方回道友。”黎凰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黎凰的话音未落,花偲便已上前,同时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个锦盒:“不管黎凰姑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朋友,这见面礼总是要有的。”
那锦盒在黎凰的面前打开,露出了里面那一颗滚圆的夕雾珠,虽然不如之前单乌弄到手的那一颗,但也足够夺目了。
黎凰看了一眼那盒中之物,心中微微有些嫌弃,但是表面上却很好地掩饰住了:“道友何必如此?”
“宝珠配佳人,成就这一番天作之合,本就是我辈理所应当之事。”花偲笑道,知道黎凰既然出面并自呈姓名,便已没有足够的理由拒绝自己献上的殷勤。
黎凰摇头轻笑,偏头向跟在她身侧的徐兢示意,徐兢领会了黎凰的意思,立即上前一步,稍稍行礼,便从花偲的手中接过锦盒——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好像是一个工种熟练的管家下人一般。
花偲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黎凰没有亲手接过他所赠的明珠,说明这样的见面礼其实根本就没被她看在眼里,或许事后一个转身,黎凰便能完全忘记花偲的存在。
花偲当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而就在花偲盘算着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方回干咳了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自己的身上。
“不是我自夸,我在这祖州坊市之中也算有些地位……”方回上前了一步,朗声说道,同时得意洋洋地四下里环顾了一圈,示意周围这些站得远远的围观之人其实都是折服在他的威名之下,“所以,不如就由我来挑头做东,为黎凰姑娘设一场接风宴吧。”
“哦?”黎凰挑眉,嘴角微微勾起,显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态来,那一抹凝在眼角的嘲讽之意更让她的美貌多了一分仅可远观的高贵之意。
“我家有从蓬莱会仙楼里出来的弟子,所烹的美味佳肴,必不会让姑娘失望。”方回依然厚着脸皮邀请着,言下之意,竟是想让黎凰跟他回家。
“你这人,就不能有些自知之明么?”花偲转身,斜跨了一步,刚好拦在了黎凰与方回之间,用自己的身体为黎凰阻挡着方回的视线。
“我需要什么自知之明?”方回反问,身上的气势蓬勃起来,竟是一副想要直接动手的模样。
花偲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些,他没想到方回心中打着的居然真是想将黎凰直接抢回家中的主意,并且在使用那接风宴的借口并发现无法成事之后,果断地选择了武力相向。
花偲的实力比方回略差一线,如果不拼命的话他挑战十次方回便会输满整整十次,这也是为何他始终无法从方回身上讨回自己所受鸟气的原因。
“但这也未必就是坏事。”花偲心中暗道,“如果我当真为了黎凰姑娘豁出性命的话,那么她应当会记住我的名字,甚至记住我这张脸——没有什么见面礼比性命更重了。”
“不过,在此之前,似乎还可表现一番。”花偲的心思略略流转,便已定计。
“你这老sè_mó,以为披了一层接风宴的外皮,我就猜不到你究竟打算做什么了吗?”花偲重重地哼了一声,突然再度转身面对黎凰,并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样法宝来。
那法宝看着竟是一套女子衣物,上面装饰着一层层如同孔雀尾羽一般的花纹,在阳光映照之下,七彩光影流转,而让人感觉到意外的,则是那光影之中时不时闪现出来的针尖锋芒一般的金光——不起眼,却暗藏杀机。
“这法宝,名为霓裳羽衣,是我在一处孤岛洞府之中发现的。”花偲看着手中这一团光晕,眸中细微的一丝不舍之色转眼即逝,紧接着,他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黎凰的眼睛,似乎是希望自己能在黎凰的眼中存留更多一些时间。
“这是一件极为难得的防御法宝,除了通常意义上的防御之能外,最为奇妙的,便是它所具有的破禁之能——一切禁锢法术,阵法,在这件法宝面前,都会轻易破去。”花偲解释道,并将这霓裳羽衣递到了黎凰的面前,“这件法宝只有女子能用,虽然奇妙,但是对我来说多少有些鸡肋,如今看来,这法宝或许正是等着黎凰姑娘你的出现,而我,显然只是这件法宝暂时的托身之所。”
“哦?”黎凰以神识试探了一番那霓裳羽衣,在发现那羽衣完全没有被祭炼过的痕迹之后,不由地有些诧异。
“有了这霓裳羽衣,我想方回这老sè_mó再怎么心怀不轨,也无法动到姑娘你一根毫毛了。”花偲笑着说道,“你不知道,这老sè_mó家中的宅院,一屋的妻妾,满地的禁法。”
“一屋的妻妾?”黎凰眉头微皱,越过花偲的肩膀看向方回,目光之中蕴含的意味已是越发不善。
“别听他编排。”方回叫唤了起来,仿佛是遭受到了莫大的冤枉,满腔愤怒化成了鼻孔间呼哧呼哧的喘气,继而竟是抬脚在地板上狠狠一跺,整个人身形前倾,冲着花偲就冲了过来。
花偲察觉到了方回的进攻,将手中那霓裳羽衣对着黎凰一抛,也不管黎凰有没有接住,便是一个转身,亮开了手中折扇,撑起一片光影朦朦的屏障,将方回那硕大如天边陨石的拳头给拦在了外面。
两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