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他们最乐在其中的场面,此时触景生情,完全无法抗拒。
而桑刚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自己回去之后或许应该好好调教一下自己的这些下属,于是他一边默默叹着气,一边咬下了一块烤肉。
焦香的气味混合着辛辣的调味,甚至肉里头带了一丝淡淡的恰到好处的血腥味——这本是无比应该让人赞叹的美味,但是在咬下这一口的时候,桑刚的眼前景物突然花了那么一下。
那带着蓝色火焰的酒池,以及当中树干上滋滋作响的烤肉,恍惚间竟与他记忆里那个端坐在火盘之中,被从下方席卷而上的火焰舔舐着以至于皮肉焦香的阿鲁巴,并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絮絮叨叨的声音说着的,似乎就是怎样用果木来燃起火焰让肚子里都是酒水的阿鲁巴变得外焦里嫩骨肉酥香。
而在这个时候,咬在口里的那块肉的汁水也开始从焦脆的表皮之下渗了出来,那些饱含着油脂的汁水让那块肉变得越发顺口弹牙,于是桑刚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拉住那已经被烤熟的阿鲁巴的手的时候,好像捏住了一根猪蹄一样,油脂从指缝中逸出的感觉。
桑刚突然想起了自己肚子里那抽筋一样的饥饿感,于是他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将自己的那些联想全都挥出脑海之中,在看到场中空地依然欢声笑语的时候,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我想得太多了。”桑刚将口中那肉咬了两下之后,满意地吞咽了下去,并且暗自赞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这珍荟楼的厨子水准的确不错。”
两串肉下肚,满口肉香,桑刚端起了酒碗,仰头灌了一口。
酒劲上头,虽然够冲,但还算是能够承受的范围之中,只是眼前的景物,似乎又微微恍惚了那么一下。
那些原本在林子里手舞足蹈的自己的手下们,不知何时居然全都被扒光了穿在那树干之上,火焰灼烧着,油脂滴落,而那些侍女正他的那些下属的身上片下肉来,捧在盘子里,往自己的所在端来。
“啊!”桑刚不由地怪叫了一声,定下神来,才发现那一刹那似乎又是自己的幻觉,根本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生,而单乌与吃遍天此时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发了什么神经。
“无事,只是这酒似乎有些烈。”桑刚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
“我本以为以桑刚王子这等修为,或许还会嫌这酒不够劲呢。”单乌笑了一声,偏头看向吃遍天。
吃遍天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对着桑刚做出了敬酒的动作:“的确是差了点,不过,以这酒水的本质来说,已算是尽力了。”
“呵呵。”桑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举杯接下,并且仰头一口喝干。
而桑刚的手再次伸向那肉串的时候,恍惚之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还傻在这里干什么?你其实早就已经陷入那两人布下的陷阱了!”
“什么?”桑刚还没反应过来,他手里的肉串之上便有一道意识传递了过来,仿佛是某个人正陷于火海之中的垂死挣扎,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号呼喊以及无可奈何,让桑刚身上的寒毛瞬间倒竖。
“这才是现实!”那个意识推搡着桑刚去面对一个全新的场面——他的那些手下,包括阿鲁巴,就在他的眼前被烧烤料理着,而他的手上,正拿着不知道是谁的一只手,上面还残留着两个清晰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