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乌似乎率先冷静了下来,开始通过那令牌发送命令,想要让自己手下的这么一群修士唤出了御空法器,并结成了阵势,看起来似乎是打算与这些蛮物一分高下。
那些蛮物们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正在交谈,而后一个接一个地向着当中一个足有十丈高的大家伙靠了过去,并向着单乌等这么一群人低头,弯腰,身上那一坨一坨的肉亦有些抽紧,做出了即将冲刺的姿态来。
单乌不由地也有些紧张了,虽然他之前查阅了不少有关这蛮物的资料,大部分情况下这些东西都被描述成一群奇形怪状但是头脑简单只有动物本能的怪物,只要以血肉杀戮牵绊住他们的行动让他们失控之后便很好解决,但是那有数的几次全军覆没的记录,以及其中存在的异象,依然让单乌有些不好的联想。
并且,这种不好的联想,在单乌面对那只大家伙的时候,竟变得越来越具体了。
“这一次都只是试探,我只要不做出太过挑衅之事,应当不会激起它们做出什么回应。”单乌默默想着,同时心里数着那些蛮物挪动脚步的频率,并开始倒数。
领头的那只大家伙突然仰天咆哮了一声,这声音震得单乌都有一刹那的失神,并且随着这声浪的蔓延,单乌等人和那大家伙之间的树木全部都如小草一般倒伏在地,却诡异地没有折断,好像只是一堆由纸折出来的能站立的小玩意儿,被重新压平成一张纸——这些修士与蛮物之间,已是一马平川。
那群蛮物紧跟着怪叫了一声,而后一个接一个高高跃起,看那高度,似乎攀上隧邺城的城墙都不成问题,就算是修士御空而行,也很难能够追上这些怪物们上升和下落的速度。
“散!”单乌下了一条指令,他手下那八千余人立即回头往着山谷各个方向奔走开来,看起来好像没头苍蝇一样团团乱转,但是却在这进入山谷的狭道之中空出了一片片的无人区域。
那些蛮物接二连三地落下,刚好就落在了那些无人区域之中,竟是一个人都没踩死。
“咕?”有一个蛮物发出了疑惑的叫声,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这么气势千钧的一击居然是徒劳无功。
另外一个蛮物的眼睛眨了眨之后,突然想着前方扑倒下去,因为它已经看到了在它眼前不远处正惊恐得瑟瑟发抖的修士们。
那些修士们一边颤抖着,一边维持着一个小小的阵型,盘旋着往一侧让出,看起来怎么都不可能从那蛮物的阴影中逃脱,但是那蛮物直接扑倒在地之后,才发现自己依然是徒劳无功。
下一刻,那些蛮物们开始暴躁了起来,来来回回地在这片山谷狭道中奔跑着,追逐着那些时不时向它们发出些无力的反抗的小人们,巨大的手掌中牵连着浓黑的瘴气,几乎完全笼罩了天空,使得这些修士根本就没法从半空之中突围而出,只能贴在地面不断闪避,而那些蛮物奔跑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甚至足以将这狭道来回碾平无数次,但是,那些明明看着就要成为自己掌中猎物腹中餐的小人们,居然一次又一次地从自己的指尖脚边滑落了出去。
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如果没有别的意外发生的话,单乌带着自己手下的这群人,或许能和这些蛮物们一起玩到天荒地老,一人不损地将这些蛮物完全引入山谷之中,甚至被他找到机会,争出一条生路来。
但是这可就会大大影响到其他人的功劳了。
那些主阵之人显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于是一支小队划着半弧缓缓向着那山谷附近兜了过去,隐没在那些还未被折叠下来的草木之中,将手中的法宝偷偷对准了那些在逃窜的动作之下几乎已经逼近这山谷外围的修士们,如果真的有人敢逃过那条界限,那么他们便会代替那些蛮物来大开杀戒。
当然,这些人还可以选择往本阵相反的方向去逃命,不过那一头,可早就被蛮物们塞满了。
“呵,拖延时间都不许么?”单乌注意到了这些暗箭,轻笑了一下,“好吧,这回就如你们所愿。”
下一刻,一个蛮物高兴地叫唤了一声,它正趴伏在地上,抬起了头来,那满是锯齿状利齿的口里终于卡进去了半个人——上半身似乎已经被碾成肉泥掉进了喉咙里,但是两条腿依然还挂在他的嘴唇之外。
这样的场面让主阵的指挥黑翮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出现纰漏了,也是,摊子已经被单乌这小子铺开了这么大,他难道还真能面面俱到照顾到所有人不成?人这种东西,可不是无知无觉你想怎么指派就怎么指派的棋子,长时间的死亡压力之下,总是会有掉链子的。”
并且,正如黑翮所期待的,在死了一个人之后,单乌似乎是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于是接二连三地,那些蛮物们都抢到了开荤的机会,一个个“呼呼”地发出了满足的声音,甚至有的一巴掌捞住了数十人,如吃豆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迸射的血浆从那些大口的边缘挂了下来,淅淅沥沥,血腥味虽然还很淡薄,但是一沾到那些瘴气,便仿佛水滴落进了滚油锅,立即便搅动得那些瘴气不安分了起来,翻滚洄转,甚至连色泽都有些变化,黑里头硬生生地透出了红来。
这些瘴气的改变让那些蛮物无比享受,他们一边抓着活人往自己的嘴里送,一边贪婪地吸着这些已经改变了的瘴气,那颗巨大的独眼之中血丝如蛛网一般弥漫开来,而嚎叫之声更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