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乌的脚在地面上轻轻一踢,一蓬尘土被震起而后落下,于是那些符文的痕迹便被全部被抹平,而他亦轻轻地拍了拍手,于是有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书生从那破旧的山神庙中转了出来。
“见过主人。”石泉对单乌行了跪地之礼,而后起身,直视厉霄。
“原来是你?”厉霄对石泉有些印象,街头纷争的时候他就跟在孙夕容三人身后不远,自然也将事情看了个从头到尾。
虽然那个时候孙夕容三人只是路过,但是那个书生莫名其妙对着三人的微微一笑,仍让厉霄不舒服了很久,而眼下,他总算是找到了自己不舒服的缘由。
“他是石泉,明天他会与你在镇子上面偶遇,他可以帮你留住孙夕容,最不济,也能让孙夕容对你笑上一笑。”单乌指着石泉,对厉霄解释道。
“嗯?”厉霄微微一愣,随即迟疑的眼神就投注向了石泉。
“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头去看看你那木宛师妹。”单乌笑着说道。
“木宛?这才几天?他们才见过几面?”厉霄吃惊地反问。
“这就是他的本事。”单乌笑了起来。
厉霄迟疑了片刻,他并不笨,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单乌打算将自己与那三个女弟子都一并拿下的心思,甚至隐约觉得单乌想要他们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厉霄微微皱了眉,有些不安地开口问道:“其实你既然有这么多灵石,为什么不直接砸在永安城里那些人的头上,或者直接砸在中桓山那些上师的头上?我相信所有人都会随你鞍前马后。”
“因为只有你们,看起来似乎还有一颗比较清明的,没有被这凡尘俗世所诱惑的向道之心。”单乌措辞谨慎,并不吝于解释,虽然这句话要是直白地说起来其实就是“因为只有你们几个被李天师的装腔作势给激出永安城了——心思单纯的人,当然好下手”。
于是顿了一顿之后,单乌还是多说了一句:“你肯定想不到现在永安城里乱成了什么模样。”
“哦?”厉霄想起了自己那些仿佛入魔了一般的表现,如果不是一时冲动跟着孙夕容跑了出来并被那三个姑娘联手揍了一顿,只怕现在的自己,真的就心魔难解了。
这一细想,厉霄便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身冷汗,而他隐约也有些察觉,为何自己方才的剑法,居然会被单乌那似是而非的剑法所带歪。
——在摘星楼的那一夜笙歌一定有什么问题,而且带来的麻烦源远流长。
“摘星楼里的景象,想来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想象,不过你绝对料想不到的是,黎凰进宫了。”
“进宫?哪个宫?”
“皇宫,后宫。”单乌笑了起来,忍不住就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颇为不可思议,“说真的,我也没想到魏央一把年纪,居然还是如此魅力非凡,竟能让中桓山的仙子心甘情愿地就进了后宫。”
“真的是……那个进宫的意思?”厉霄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
“就是那个意思,你如果有心,现在就可以回头去看一看究竟,反正这里距离永安对你们来说,并不算是多远的距离。”
“我……相信……”厉霄愣了半晌,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事虽然可笑,却也的确是那个女人能够做出来的。
“他们的愿望自有凡间帝王能够满足,我再拿着灵石上门,岂不是毫无作用?”单乌伸手拍了拍厉霄的肩膀,一副对下属说话的口气,“好好干,我想要不了一年半载,所谓的仙凡之界,在你的眼前便不再是阻碍了,甚至那些姑娘,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
一个普通的山洞,岩石缝里泉水叮咚,地面干燥处堆着些干粮食水,除此之外还有个蒲团,单乌正以五心朝天之态,一手托着一块灵石,纠结着眉头运转功法,表情并不比厉霄好到哪里。
单乌的双掌之中勉强发出一些细微的毫光来,这光芒跳动着摇曳着,仿佛风中的烛焰,随时可能熄灭。
一滴水蓄积了半天的能量,终于从顶上的岩石缝隙中落下,叮咚一声砸在了下方的石头上,这声音让单乌全身一僵,手里的两团光焰就噗地一声熄灭了。
单乌缓缓地睁开眼,低头看向了那两块躺在掌心的灵石。
那颗原本散发着幽幽青光的灵石眼下已经黯淡了不少,甚至从石头的中央透出一种灰白来,仿佛是白昼将至的时候天边虚弱的残月,而单乌也因此感觉到了自己手心汇聚的凉意已经渐渐地有了一枚钱币的大小。
这团凉意并不凝实,而是仿佛搁在手心的一片碎冰一样,不断地融化逸散着,形成一点点细碎的星芒,单乌尝试着想搬运一二,却只能让那团凉意在手心附近微微地颤动,抖散出更多细碎的星芒来,而这些星芒前行了数分之后,便再也不受单乌的控制了,或往肌肉纹理中去,或者就融入了那些早就存在于自己身体之中的亿万颗同样细微的星芒之中。
“还是无法控制,甚至也无法长久地专注,毕竟这东西和内力大不相同,习惯了的运功方式得暂时忘掉才行,不然稍一分心,便无法持续了。”单乌默默反省着,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好在总算是能够用得起这些石头了。”
其实如果只是想积累身体里的这些凉意的话,他本来是可以试着继续走日月精华这条路的,但是这么做短期内看不出变化,加上带来的动静实在太大,特别是眼下那么多中桓山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