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寿诞,琉国那小皇帝打算大肆庆贺一番,于是昭告天下,于是那明泽虽然远在海外,在知道这事儿之后,自然是得乖乖回去,并且,还要备上一份大礼才是。
“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呢?”明月陪在明泽身旁,长长的鱼尾在明泽的身旁环了个圈,看起来像是将他搂在怀里一样——明月现在的体型虽然依旧匀称,但是已经实实在在地比明泽大上一圈了,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明泽稳稳地站在她的肩膀上,而在面对这种现实的时候,明泽难免有些情绪复杂,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与明月并非同类,并且。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有那个勇气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情。
“总觉得回去之后没好事。”明泽收回了那些多余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那舅舅最近那些命令里表露出来的态度已经越来越微妙了——他一直催我回去,而我没有理会。”
“你回去会挨骂吗?还是有别的什么惩罚?”明月听出了明泽话语里的不安,于是也开始替明泽担心了。
“不过这一回是我娘亲的寿诞。”明泽抬头看向远方,将心中的担忧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他看不顺眼我是一回事,但是他应该不至于会在我娘亲寿诞的时候做那么触霉头的事情吧?”
“我不懂你们家的事。”明月疑惑着皱着眉头,“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一家人的话,有些事情笑一笑就可以过去了。”
“所以说我羡慕你们鲛人啊。”明泽长叹了一口气,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明泽并不愿意对明月说太多自己的处境自己的打算,他希望看到这个小鲛人继续善良纯真下去,而永远不会看到自己身上所带来的这些凡人世界中的龌蹉阴暗之事,永远不会对人类这种存在心生恶感,所以他明明知道自己回去之后可能会与那小皇帝拼个刀剑相向你死我活,他在对明月描绘这些事情的时候,却依然将其描绘得仿佛只是离家出走的不听话的小孩需要受到家长们的责罚一样。
“所以,你帮我想想看,我该带份什么样的大礼回去,我那舅舅才会心花怒放地放过我?”
“不如,我替你在海中找找看吧。”明月很愿意为明泽出上一份力。
……
明泽就这样带着明月准备好的礼物,御使浮舟,与自己的那群部下一起往那片陆地上折返而去——海岛与海岛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现有的传送阵无法支持这么长距离的传送,所以他们还是只能用最本源的赶路方法。
明泽正在船舱之中翻阅公文,突然表情一滞,反手便是一枚玉佩捏在了掌心,那玉佩之上,一行文字飞快地闪过。
明泽微微一愣,随即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这笑意越来越大,直到他捂着嘴,全身颤抖地伏在了那桌案之前。
“原来如此,我说我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呢,不顺爹不顺娘,反而像是特意为了和明月凑成对而拼凑起来的两个字。”良久,明泽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彻底镇定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原来这无姓之人还有这种说法啊——天命所归,故而无人间姓氏——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初那老皇帝给我赐名的时候,是默许了我这大逆不道的心思了呢?”
“或许那老皇帝当年还留下过什么吩咐,不过被现在的那一位隐瞒了。”明泽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是了,似乎……我也一直不知道现在那一位皇帝的姓名啊,娘亲喊他是福哥哥,然后其他人的说辞都是皇帝的名讳不能随意出口……”
“之前那老皇帝,那所谓的九龙似乎也只是他的化身的名字而已。”明泽的眼珠子转了转,“应该让人从这方面追查一下——名讳不能出口,和有没有名字,仍是两码事。”
“我就不信当初那些王子们的名字,全部都是隐秘。”
……
千鹤确实不怎么管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迟钝到什么都看不出来。
“是不是真的到了不得不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了?”在见到明泽之后,千鹤压低了声音,如此问道。
“你觉得呢?”明泽反问,他看出了千鹤眼中的不舍,然而他并不打算理会千鹤的劝告,于是用这种不置可否的反问来敷衍。
千鹤欲言又止,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你是我儿子,是他留给我的宝物,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我永远都会是你的靠山。”
明泽闻言,盯着千鹤,半晌没有说话,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轻声安抚道:“没事的。”
然后,就到了千鹤寿诞的这一天了。
琉京之中披红挂彩,一圈圈的烟花绕着琉京绽放着,整座城池都是热闹非凡,而皇宫外面更是从清晨天色未明就开始有人排队——那些前来参与寿宴的各级官员们在礼官的引导下登记着自己带来上供的礼物,而后排成长队,以一种无比严格规整的前后顺序,渐次进入宫门,而后入席,并正襟危坐。
如此,知道夜幕渐渐降临,宴席的主人,千鹤,还有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明泽以及她那位福哥哥,便也就这样入了席,一番祝祷之辞念过之后,这寿宴便就此开始了。
流水的菜色被端上了众人面前的桌案,而那小皇帝更是表现出了对明泽的关爱,不断地示意着一旁的侍从给明泽满酒,酒里添了些料,明显是意图麻痹明泽的神智,而明泽对此当然早有防范。
来赴宴之前明泽就已经吞了一颗五毒珠——五毒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