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言找到的宅子看起来很大,许是京里什么贵人家的。
此时他已在大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心中一直在犹豫:住在这里?恐怕不妥,若是这主人家跟京中有什么联系,走漏了风声如何是好?可是,初言已经转了很大的一圈,这方圆多少里恐怕也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了,算了,先住一晚,避避雨,等明日天亮了,在寻别的地方吧。
初言上前敲开了门。
夏管家本来正准备歇下,门房的小厮将初言带了过来。
“夏管家,这位公子跟他的家人想在我们这儿借宿一晚。”
夏管家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言儿,这不是言儿吗!”
他一激动,披在身上的衣服都掉了下来。
初言也有些瞠目结舌:“表,二表舅?”
夏管家一把拉住初言的胳膊:“你小子怎么在这呢,不是从军了吗,那地方,远着呢。”
“嗯,对对,告。告假了。”
初言没想到会碰上亲戚,支支吾吾一阵。
“好好的告什么假,可是家里有什么事了?”
“不不不,其实。。其实是将军派了我们几个送个东西回京城的。”
初言实在不会撒谎,说完这些悔的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这岂不是再说京城中有人在与军中联系!
“哦,早说啊。来来,现在我这歇几日,这雨怕是要下个几天呢,我叫人去安排,对了,你们几个人。”夏管家不明白那些个,一下子就想信了自己侄子的话。
初言见表舅十分相信他的话,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等会怕是要被公子罚了。
“哎呀,我给忘了,前几日东家来人了,你且在这等一等,我得去禀报一声,放心吧,来的是东家二小姐,十分和善的,肯定没问题。我这就去!你等等啊。”夏管家赶紧换了衣服,匆匆出了门。
没一会,夏管家就喜滋滋的回来了,“行了,你的同伴呢,二小姐同意了,你们住西面,不过有些简陋,表舅这就吩咐人给你们收拾一下。”
初言踌躇了一会,开口道:“表舅,你的东家是?”
“宰相府啊,这里是宰相府里夫人的庄子。”
宰相府!
初言惊的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这可怎么办,未免太扎眼了,公子一路的行踪都是十分隐蔽的,这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
夏管家看侄子满脸担忧,笑笑说:“无妨,二小姐说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便见你们,都交给我了,你和你同伴只管放心住下,这里大的很,二小姐又住在东面,遇不上。”
“那,表舅,我先出去通知一下同伴。”
“好好,快去,我去叫人给你们收拾一下,言儿啊,你淋了雨,等会喝些姜汤才行,对了,我在叫人给你们备点热水。”
“麻烦表舅了。”
初言垂头丧气的出了大门,不想公子的马车也到了。
驾车的年轻男子看见初言问道:“这家?什么底细?”
初言低声答道:“宰相夫人。”
“你疯了啊,赶紧走赶紧走。”年轻男子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初言。
“这里的管家是我表舅,他已经看见我了。。。”初言低下头,不敢再说了。
夕歌听闻已经不想去看初言的表情了,回头担忧的看了看马车紧闭的格子门。
“公子,这?”
马车里的人顿了一会,道:“那便进去吧。”
*
西面的房间里被人匆匆打扫了一番。
夏管家乍看见顾子墨和夕歌明显有些紧张。
夕歌一身墨绿锦袍,宽肩窄腰,白面朱唇,一双明亮的眸子透着清澈的微光。
而这另一位,更是俊俏的不可思议,一袭黑衣,皮肤竟白的近似发光了,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雾气,鼻梁高挺,嘴角虽挂着笑,却说不出的清冷刻薄。
本来还有些昏暗的屋子,这位黑衣公子一进来,像带了光一般,耀眼的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夏管家搓着手,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没想到侄子的朋友是如此两位出色的公子。
他磕磕巴巴道:“那我这就退下了,言儿,照顾好你的朋友,明日,明日我拨两个小厮过来伺候。”夏管家心想,可不能找丫头来伺候,否则怕是整个庄子上的丫头都要抢着来了。
顾子墨淡淡道:“多谢。”
夏管家连忙摆摆手:“公子,公子客气了。早些歇息吧。”
*
夏管家走后,顾子墨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这雨,恐怕要下几日了。
也罢,去早了,也没用。
“你俩也下去休息吧,赶了几日的路,我也有些累了。”
“是,属下告退。”
夕歌用手肘撞了撞初言,意思是你小子运气好啊,公子累了要休息,都没有罚你,自己看看找的什么落脚的地方。
初言会意,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去看顾子墨。
*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姚蓁百无聊赖的靠在窗边听细细跟巧倩说着话。
“这周妈妈也是奇怪,也不大来咱们这看看,本来伺候的人就不够,早知道把琇儿姐姐也带来了。”
巧倩一遍给姚蓁叠被子,一边说:“周妈妈不是指了两个丫头来吗,琇儿一来,垂文斋里谁打理。”
姚蓁抬头问道:“那两个丫头呢?”
“在后面煮甜汤呢!”细细脆生道。
巧倩一听,立刻停了手里的活计,骂道:“胡闹,小姐入口的东西也叫旁人看着!”
“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