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
宁远将军府流传着一个恐怖的说法。
顾小将军生的俊俏,可惜却不喜欢女人。
两位夫人各有风情,将军却从不曾亲近哪一位。
隐芸在自己的房内每天都很烦躁。
总能不收拾衣服直接睡去顾子墨的房里吧,夕歌几个人把那房间守的叫一个严实,别说进去了,怕是多张望几眼也立时就会有人上前询问,好在也没见他再去过听雨阁,隐芸只好这么安慰自己……可这日子久了,难免烦躁不已。
姚蓁安安静静的缩在听雨阁不大出门,扳着手指算日子,拖给林巧生的信应该已经到了固县,他接了信打点一番也该回京了,估摸着这几日也该到了,她那没见过面的外公也不知来了京城没有,若是来了,她总要寻个机会去见一面的。
这日,下起了小雨。
如今这雨下一场,便是凉几分,巧倩踌躇着是不是要把火盆给拢起来,见自家小姐依旧穿的单薄,心里有些担心,还没等摸几块厚实的料子出来,心儿已经捧了四身新衣而来。
“夫人,这是将军吩咐准备的。”
心儿恭恭敬敬的将衣服交到了巧倩手上。
姚蓁斜眼一瞟,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这是……”心儿从袖口掏出一封信,“江北侯府的左三小姐拖人给夫人送的信……”
左青青?她怎么会给自己写信?
姚蓁虽疑惑,还是接了那信,信口封的极好,工工整整的写了几个字,宁远将军府蓁夫人收。
心儿送好东西,不在多留。
这位蓁夫人,似乎不大喜欢有人留在房里。
芊芊素手捏着信封,上下看了看。
巧倩放好东西,也凑了过来,打趣道:“那左家小姐倒是记挂着夫人。”
姚蓁挑眉,不可置否。
平心而论,她与这左青青拢共才见过几面啊,也不至于要好到特意写信来问候吧。
她疑惑的剪开信封,从里面滑落出两张信纸,一张字迹清秀娟丽,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而那另一张……
字体稍有些潦草,看起来是刚劲有力的。
姚蓁一瞧落款,倒吸了一口冷气。
竟然是嘉瑜公子。
他胆子太大了,居然敢给自己写信……
姚蓁瞪着眼睛快速浏览了一下信中内容,所幸只是一些寻常文字,并无逾越。
可她到底已经嫁人了,又加上成亲前那点谣言,姚蓁此刻手里那信纸变的十分烫手。
在去看左青青所写,也不过就是闺阁女子中正常交谈的内容……
这……这是江北候家搭上了公主府?还是左青青的自作主张?
不论是哪一种,这信是不能留的。
巧倩瞧着姚蓁表情不对,捏着信在发呆,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夫人,怎么了?左家小姐说什么了?”
“没什么……”姚蓁掩下信,想了想,又把嘉瑜那一封抽了出来,塞进巧倩手里,压低了声音道:“你去寻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信烧了……别让人看见了,在去取笔墨来,我给左小姐回信。”
巧倩见她神色凝重,当下接过信点点头,郑重的捂在了胸口。
这事本就到此为止了,可偏偏顾子墨今日大白天的就来了听雨阁,才一进内院,就见巧倩鬼鬼祟祟的捂着胸口去了偏门,他回头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夕歌,夕歌会意,跟着巧倩也去了偏门,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信纸。
原来巧倩本想去小厨房,把信纸塞进灶台,烧了便完事了,无奈发现小厨房今日都是人,原来是将军来用饭了,她只好又捂着信纸走了一路,行至偏门才发现身上没带火折子,只好先寻了颗大树,挖了点土把信埋了起来,先等顾子墨回去再说。
夕歌跟在后面,把那信挖了出来,这信淋了雨水,字迹早已模糊,落款处只能依稀分辨出嘉瑜两字。
顾子墨用了晚膳回了自己那处,夕歌才面色凝重的拿出那封信。
顾子墨扫了几眼,没说话,但是吩咐夕歌出去的时候面上已经冷的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夕歌缩了缩脖子,也懒得去趟这趟浑水,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在他看来,虽然公子没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喜欢那位姚二小姐的,否则也不必在这本就人手紧缺的时候把初言给派了出去,固县那事,本就是姚蓁的家事。
*
当天夜里,隐芸接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那便是顾子墨宿在了听雨阁。
进门已经月余,他第一次宿在夫人处,居然是听雨阁。
隐芸气的关上了房门砸了一堆没响儿的东西,丽儿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她见过好几次郡主这么发脾气,打起她来更是毫不手软,偏生打的位置都是些隐蔽地方,旁人瞧不出,甚至根本不知道郡主发了性,第二日天亮的时候,她又是那个处处妥贴大气的郡主了。
*
姚蓁本来都准备睡下了,突然就听见小厮禀报,说是将军今夜宿在听雨阁。
她惊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不是才来吃过饭吗?
他,不是会夜半而来吗?
那小厮声音洪亮,喊的几乎人人都听见了……这将军头一夜宿在了蓁夫人处这事,一时间就传的人人皆知了。
姚蓁有些心虚。
巧倩明明说那信藏好了,只等没人时去取了烧掉……
可是,为什么听见顾子墨要过来,还是如此不安……
巧倩手心也有些出汗,扶着姚蓁赶紧从床上起来,寻了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