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赞同?”乾元帝问一直低着脑袋的王译信。
“臣不敢。”
王译信不敢明着同乾元帝辩驳,不说又怕瑶儿受委屈,乾元帝恨不得最好的享受都给顾天泽,王译信不希望再美色上,乾元帝今赏赐一个美人,明儿弄个绝色。
顾天泽用天算当挡箭牌也支撑不了多久,起码得让乾元帝明白,小夫妻之间的事儿,赏赐美人只会让他们彼此关系疏远。
“不敢?”
“臣是不敢,亦不敢同陛下疼爱公主相提并论,然臣也是为父的。”王译信抬眼,真诚的说道:“嫁女儿同儿子娶亲心态截然不同,臣自然盼着女婿洁身自好,一心一意的对待臣女,您也不会给驸马赏赐美人啊。”
“……”
乾元帝半晌无语。
王译信道:“陛下,若阿泽喜欢美人,臣拦不住,臣女也拦不住,若是他们彼此钟情,容不下外人,臣恳请您莫要赐美。美色侍妾乃乱家之源,美人入府如何不争?”
顺势,王译信跪伏在乾元帝腿边,行大礼,弓着身子,额头碰触地面,“再温柔淡然的女子入了后宅也不可能不争,臣对此深有感触,臣犯过混,也做过错事。您本是一番好意,然伤到阿泽,伤了他们彼此的情分就不好了。阿泽……长在陛下身边,他的性情您比谁都清楚。”
能在宫中长大且洁身自好的人会是沉迷于美色的么?
乾元帝道:“你先起来。”
“陛下。”
“朕愿意看阿泽过得好,开心,和美。”乾元帝想了想道:“但不乐意见他受制于你女儿,朕不会轻易给你保证,朕答应你,阿泽不提,朕不会赐美给他。”
“多谢陛下。”
王译信磕头谢过,听到乾元帝喃喃的自语,“母后想来也是伤心的……可惜……朕又让母后失望了。”
“谨之。朕无法拒绝。”乾元帝自嘲的笑笑,扶起王译信,道:“无法拒绝美色。”
“阿泽一心一意没错,陛下也没错。臣只能说人各有志,各有所得,也各有所求。陛下得了享受,又能辖制美人争宠,后宫妃嫔娘娘相处颇为和睦,争宠斗谋也不涉及国朝根本,一切都在您掌握之中,太祖高皇后万万不会对您失望。”
“这么说也对,便是没有定国公,朕也不会废后。是他们把朕想得太混账。”
乾元帝对王译信突然涌起一丝知己的感觉,以前还朦朦胧胧,不像今日这般强烈,玩味的目光打量得王译信心中发毛,手脚不知放在哪好。“陛下……”
“你告诉朕,你是怎么想通的?是你夫人把你打醒?还是你父亲……”
“真正让臣明白过来得是臣女。”
王译信眼圈泛红,低头掩饰落泪的冲动,声音低沉,“臣不想偏心,臣只想过个好父亲,可惜臣看错了人。也把一腔的疼爱给错了人,见了瑶儿……臣才明白臣做错很多,很多。”
“你对王芷璇?”
“臣同陛下明说,她抛下臣过,臣是怨言的,也不打算再理会她。可……”王译信神色颇为复杂。“臣还是希望她能有太平日子过,毕竟她是臣的骨肉。”
王译信罕见的在乾元帝面前说了实话,王芷璇再伤他的心儿,他也不会转身去报复王芷璇,顶天就是不管她罢了。
“这些话同臣女和臣妻是不敢说的。”
“朕明白。”
乾元帝拍了拍王译信肩头。声音低沉:“先帝在临终前,叮嘱……或是说恳求朕,放过皇贵妃的儿子,确保他们能活着,好好的活着,他把江山给了朕,也祈求朕能看在同为兄弟的份上网开一面。朕不像你,谁敢让朕不痛快,朕就要他的命儿,不管他是不是朕的骨血。”
“您是陛下嘛。”
“朕就不是帝王,也不会像你。不过,你好在一点,不管就完全撩开手。”
乾元帝眯起眼睛,“走,朕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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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街过巷,乾元帝领王译信来到一处民居前。
民居说不上简陋,然而同乾元帝的风格绝对不搭边。
王译信不敢多问,同乾元帝默默的站在民巷中,期间有几个卖货郎背着箱子叫卖走过。
站了大约一刻钟,民居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面容清俊,身姿矫健的青年,跟在他身后得人是一名秀美的少女……是……王译信看清青年的面容,打了个哆嗦,“瀚哥儿?”
竟然是王端瀚?
看他同少女的亲近,莫非金屋藏娇?养了外宅?
王端瀚已经成年,身边有女子相伴,王译信并不稀奇,只是为何他金屋藏娇却惊动了陛下?
莫非眼前的少女身份来历非比寻常?
王译信止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乾元帝起码不会闲得无聊,关注一个秀才养外宅。
“陛下……”
“看着。”
“遵旨。”
王端瀚拉了拉少女的手,并在少女的唇上吻了吻,悄声说了什么,少女娇羞得垂头,面颊一片绯红……让王译信更加惊心得是,等王端瀚远去后,方才还同王端瀚情意绵绵的少女眼底闪过憎恨,厌恶,她狠辣的眼神似能把王端瀚撕成碎片。
蛇蝎美人!
王译信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这女子好生奇怪。”
“当你听了她的经历过,就不会奇怪。”
乾元帝走上前,在做少女打扮,其实是妇人的女子面前亮出锦衣卫腰牌,道:“卢彦勋留话,你有何冤屈,尽可同我说。”
“您是……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