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谧,顾天泽合上了敞开的兵书,胳膊撑着额头,骨感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兵书。
那名的太医不敢再出声,甚至他连双腿都不敢移动。
谁都不信朝臣敢同皇子作对,别看乾元帝不让皇子入朝参政,但皇子只要还是皇子,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得罪皇子。
只是落到顾天泽身上……太医反而认为顾大人会压下四皇子。
“四皇子等着你回话?”
“那个……”太医额头的冷汗没入屋子里长毛地毯上,“下臣只当忙,没去过西宁伯府……”
“不必,你就说是我把你叫回宫的。”
顾天泽嘴角微微勾起,深邃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兴趣,扔下手中的兵书,他汲鞋向外走去,在门口时候,再一次强调:“就这么告诉四皇子,一个字不许漏。”
“喏。”太医再也看不见顾大人才缓缓的起身,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暗自摇头,以后谁来说他也不敢再插手西宁伯府的事了。
顾三少同四皇子斗法?谁会赢?
太医打了个寒颤,不敢想,也不敢关注,回到太医院后,赶忙给四皇子的人送信,把顾三少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四皇子。
太医不敢漏下一个字,当然他也不敢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四皇子。
他只能实事求是得说,至于顾大人是为何关注西宁伯府的事情,还是交给聪明的四皇子去调查罢。
……
枫华谷庄子。消息极快的送到了悠然同谋士下棋的四皇子耳中。
四皇子俊美的面容稍稍一僵,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黑棋落在棋盘上,铛得一声,玉石棋子相碰,纵横交错的棋盘一部分布局被掉落的棋子弄乱了。
“顾天泽?”
“喏,太医是这么回话的。”
四皇子忍不住嘶了一声,顾天泽这是做甚?
虽然顾天泽一向受宠,但顾天泽从没有明着得罪过某位皇子。四皇子看出这是个机会,告顾天泽一状的机会……
“殿下。您的心有点乱了。”号称智谋无双,有左相之才的江南谋臣抚了抚胡须,“顾大人的势在于陛下,殿下的势在于将来,您何必急于一时一地的得失?”
“他本身是京城都指挥使,手下领着五千精兵。若是再同中军都指挥使西宁伯勾连在一处,岂不是京城会彻底落入他的手中?”四皇子屏气凝神,担忧的说道:“父皇岂不是随时都有危险?”
“皇上手中还有厂卫……”
“先生不知,厂卫,只怕也惧顾三少的圣宠,东厂厂都刘公公直到现在还没能从江南脱身。不就是想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谋士摇了摇头,把棋盘上杂乱无章的棋子重新归位。轻叹:“殿下太高看了顾三少,您也太轻视了当今陛下,我观陛下施政数十年,陛下深懂帝王之道,无论陛下因何目的宠爱顾三少,顾三少都没资格动摇国本,动摇国朝根基。”
捻起一颗棋子。掷地有声的放在棋盘上,谋士沉声道:“殿下不必在意顾三少。您的对手从来就不是他,只要殿下能夺得太子之位,顾三少也得在您面前俯首称臣。”
“……”
四皇子今年也不过十**岁,再沉稳老练,逼着自己成熟,他也始终是血气方刚的青年。
国朝的每一位皇子都对顾天泽有心结,能降低顾三少在乾元帝心中的地位,是每一个皇子喜闻乐见的。
虽然谋士给他指了明路,四皇子也一副受教听命的样子,他并不甘心就此示弱退让。
顾三少还能像是刺猬谁也碰不得?
况且,其中还牵扯到绝色美人王芷璇……四皇子既然决定帮王芷璇一把,自然得把事情办成了,若是他畏惧顾三少……在美人心中,他岂不是很没用?
还敢说自己是皇子?生母德妃甚是得皇上帝宠?
四皇子心不在焉的下完围棋,辞别了谋士先生,转身离去。
谋士默默的叹息一声,再精明的人也难免为美人头脑发热,“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先生……”
“罢了,左右是一桩小事,殿下怎么都不会亲自出面。”
谋士向窗外看去,王芷璇的确是绝色,无论气质,容貌,身段,声音,才情都可迷惑男子,四皇子为红颜一怒,倒也不奇怪,后宫中只怕都不会有王芷璇这等颜色的妃嫔。
谁都年轻过,四皇子不可能不被美人所惊艳。
“让殿下碰碰软钉子也好。”
谋士收敛了棋盘上的棋子,如此,四皇子才能更相信自己。
他所献上的计谋也会被四皇子采纳,只要四皇子对其言听计从,他的志向才有可能实现,他的经世之才亦有可能被世人知晓。
谁说做谋士就不能流芳千古?
四皇子以探望染病的德妃为名提前从枫华谷返回京城,做出安排之后,他把顾天泽和西宁伯交从过密的事情传给了二皇子。
最近,二皇子可是没少抱怨顾天泽,二皇子的舅舅高大人在江南焦头烂额,只是因为顾天泽短短的一句话……如今若说谁最盼着顾天泽倒霉?二皇子最为迫切。
虽然高贵妃警告过二皇子轻易别碰顾天泽,然二皇子对顾天泽不满由来已久。
乾元帝不信皇子,却把京城的防卫交给顾天泽。
整个京城唯有京城都指挥使能调动兵马,这让一直对兵权等权利眼热的皇子怎么受得了?
如今顾天泽更是同西宁伯‘窜通’,一旦顾天泽有反心。京城危险,国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