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乾元帝笑着点头,“朕就晓得你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姑父……”
“嗯?”
“如果有人说你做得不好,不想再见你,您说她……是不是不在意?”顾天泽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碗,不在意他们曾经有过的那分朦朦胧胧的感情?
说不见就不见了,王芷瑶好狠的心!
乾元帝此时眼睛比方才亮得多,兴奋凑上去问道:“阿泽。谁不愿意见你?跟朕说说,哪家闺秀敢拒绝朕的阿泽?”
这副八卦样子,哪里是堪称英明神武,乾纲独断的乾元皇帝?
怀恩公公想提醒乾元帝一句,只要让东厂查,还有查不到的?不对。乾元帝根本没在顾天泽身边安排东厂的蕃子密探。
“你不跟朕说清楚,朕怎么帮你拿主意?”
“她说不想见我,说和我性情不合,说她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哦,这丫头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呐。”乾元帝笑呵呵的看着顾天泽,“阿泽想听朕说什么?”
“姑父!”
顾天泽把汤碗直接扔到了炕桌上。起身就向外走,“臣告退了。您歇着罢。”
“阿泽,阿泽……”乾元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挑,透着一股看热闹的玩味,在顾天泽的身体消失在夜幕前,高声道:“阿泽,她是不想彼此陷得太深,不让你再对她上心……”
顾天泽身体一顿。只听到乾元帝长叹过后,低声道:“既然她知道配不上你。你又觉得她不错,你告诉朕她是谁,朕成全你们……阿泽,你今年十五了,身边得有个暖床的人。”
果然只能做妾,所以她才拼命的和他拉开距离么?
从她对殷姨娘的恨意来看,她只怕是宁可死,也不会想要为妾的。
“既然她不知好歹,臣也不愿意再见她。”
顾天泽冰冷的回了乾元帝一句,“既然这才是她想要的,臣何必勉强她?”
腾腾腾,顾天泽的身影彻底的没入夜色之中。
乾元帝摇了摇头,“阿泽太傲太倔,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懂得哄美人也是乐事……”
“陛下,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
“让阿泽晓得,又会跟朕闹别扭,现在随着他闹去,过几年,朕给他选个顶顶好的妻子。”
“遵旨。”
……
王家在西宁候门前吵闹个不停,棺材就停在了西宁候门前,王大爷等人凄厉的哭声在深夜显得格外的渗人。
“蒋大勇,你出来,出来说清楚,为何弄死我的四弟?”
“四弟啊,你去得好冤。”
“四弟脖子上有伤痕,别以为我们不晓得是谁做的。”
“四弟这是给人腾地方,你们蒋家仗势欺人,看上了富贵人家,想弄死我四弟,让你西宁侯的小姐再嫁……”
“王家如今是不如你们蒋家门第显赫,可王家不能丢了祖上的气节,纵使四弟去了,蒋氏也别想着再嫁!”
他们的骂声传进了西宁候府,蒋大勇正为了王芷瑶昏睡生气,听见这话,哪里还忍得住?
抄起棍子就想打出门去同王家人拼命,就在他招呼孙子,儿子出门迎战时,王芷瑶突然睁开了眼睛,“外公……”
“小妞妞。”
蒋大勇见王芷瑶睡醒了,顾不上寻王家人晦气,几步窜到床榻前,确定小妞妞睁着毛乎乎,圆溜溜的黑瞳,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没事,有外公在呢。”
王芷瑶打了个哈气,听见府门口传来的骂声,王译信是死了么?
会不会太轻松了?
王芷瑶忽略了心底的一丝不舒服,翻身坐起身体,“您不能出去同王家对骂。”
“由得他们在府门口胡闹?蒋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也不是。”
王芷瑶伸出小手拽了拽蒋大勇的袖口,“您不是中军都指挥使么?直接把王家人弄到衙门去,他们也就不敢出声了。”
“在衙门他们不会乱说?”
“乱说又怎样?衙门是讲究证据的啊,王四爷致命伤是王老爷子打的。而且他也是回王家后才咽气的,同我们蒋家有什么关系?娘也被王芷璇气病了,如果王家不怕丢脸的话,就继续闹下去,黄鹤楼的事情,他们怎么都无法自圆其说。我娘纵使教训了王译信两下子,也不为过,万万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既然王译信去了,王芷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旁人把脏水泼到蒋家人身上。并非是她狠心,王译信的死也很让她意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无法眼看着王家借着王译信再闹事。
把事情闹上衙门,以西宁候府如今的圣宠来说,衙门的官员必然会偏向西宁候府。
况且。王家根本没证据说王译信死在蒋家。
“外公最好去寻给王四爷看过病的太医,让他出面作证,王四爷的身体本就不怎么好……想来他受了许多的闷气折磨,元气大伤……”
王译信最后都沦落到抄写书本赚钱的地步,想来在王家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王芷瑶冷静的分析着,“让人收买王家的仆从。把王四爷用过的药渣弄来一些,如此可以证明。王四爷的‘病’是很严重的,这些都是决定性的证据,衙门不会无视证据,只凭着王家人随便乱说。”
“好。”蒋大勇连连点头,欣慰的摸了摸王芷瑶的小脑袋,“我的小妞妞就是聪明,就按照你说得办。”
蒋大勇传令下去。把门口闹事的王家人连同棺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