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薄意看了一眼不远处沉默的定国公,定国公毫无反应,只是温顺的低垂着脑袋。尹薄意回禀道:“臣见过顾大人,这回儿不知顾大人去了何处。”
“陛下。臣见顾大人到西边皓月楼去了。”何贵躬身道。
“皓月楼?”
“启禀陛下,皓月楼中款待得是臣的同僚。”尹薄意回道。
“既是尹卿的同僚在皓月楼,阿泽就不会去。他对翰林学士不怎么得意,以前朕让翰林学士给他讲书……阿泽被翰林学士罚过。”
乾元帝对何贵显得很和颜悦色,宽慰道:“朕没怪何卿的意思,阿泽的性情唯有朕晓得,尹卿,你府上可有风景极好之处?”
“在东南边有一处凉亭,在凉亭可见臣府全貌。”
“就在凉亭了。”
乾元帝转身向花厅外走,“尹卿,前面引路。”
“遵旨。”
“你们不必跟着朕,朕过来看看阿泽,你们玩你们的。”
“遵旨。”
直到乾元帝的身影消失,众人才抹去了头上的冷汗,太吓人了,乾元帝怎么可能驾临?
是尹大人的面子大,还是皇上找顾三少有要事?
王译信嘴角微抽,只有他明白是顾三少把皇上找来的,他实在很想抓着乾元帝的胳膊说一句,您这么宠他,只会害了他啊。
可惜乾元帝没有不像王译信是夺舍重生的,乾元帝现在还坚信能保护得了顾三少。
“瑶儿,我有话同你说。”
王译信罕见很严肃的对王芷瑶道:“宴会后你先同我回一趟王家。”
“您不跟去?”王芷瑶笑mī_mī的指了指乾元帝离去的方向。
别管乾元帝为何驾临尹家,乾元帝身上集中了太多人的注意,很多人已经伺机而动了,他们纷纷向凉亭方向移动脚步。
毕竟,独掌乾坤的乾元帝关系着他们的官阶,虽然突然崛起的何贵被大多数人看不起,可谁都想做何贵,何大人。
“不去。”
王译信摇头,转身对王芷瑶道:“我晓得你想什么,此时我只能说不是时候。”
“您是没有信心同顾三少‘争宠’。”王芷瑶轻声嘟囔了一句:“别说得好像自己挺明白似的,若是您真明白,何至于现在还是五品?”
“……”
王译信胸口有点发闷,眼前发黑,这丫头又故意气自己。
一会,王译信唇边又挂上了笑容,纵容道:“只要瑶儿肯同我说话就好。”
这话凭得让人心酸。
王芷瑶转身就走,王译信在后面道:“别忘了。一会同我回王家。”
“您还是管好五姐姐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可我是你爹,必须管你。”
王译信握紧了拳头,顾三少越做越过分,有些事他必须得同瑶儿提前说清楚。
王译信和蒋氏近在咫尺,两人都显得很局促不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们尚未成亲之时。
“玉蝉……”
两人目光碰到一处,又马上都移开了。王译信不擅长哄女子,又因为今生的隔阂。前生的愧疚,他甚至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蒋氏,回报蒋氏。
他明白要宠着瑶儿,保护瑶儿,给瑶儿最好的一切,可面对蒋氏……他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当初瑶儿说王译信心里装着一坨屎。所以看不到蒋氏的美好优点,此时王译信不知道该怎么补偿蒋氏,“玉蝉同我……”
“你别说了。”
蒋氏摇摇头,漆黑的眸子盛满了苦涩,王译信比以前消瘦,也比以前更显得清俊。王译信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没有自己,“你根本就不明白。我要得是什么。”
“……”
王译信徒劳的收回想去拽住蒋氏离去的手臂,他不是不明白蒋氏要什么,而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得出,他不会再做欺骗玉蝉的事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他又怎能再骗蒋玉蝉?
如果他为了补偿,为了儿女再欺骗蒋玉蝉。他同以前的自己有何区别?
是,这次他会能给蒋玉蝉幸福。可这份幸福,不是蒋氏要的。
……
因为多数人都去寻机会接近少了许多,便是命妇们也少了闲谈的心思,心心念念记挂着各自的丈夫儿子能不能在乾元帝面前展露头角。
李夫人淡然,沉稳的照顾着心不在焉的女眷们,警告的瞥了一眼尹嘉颖,示意女儿不许偷溜。
尹嘉颖暗自吐了吐舌头,以尹家小姐的身份和承恩公府的小姐们说话,哪怕是她心里再厌恶没事总是来尹家的承恩公夫人和小姐,也要仪态端庄,谦和的接待她们。
谁让承恩公夫人是尹家大小姐的小姨?
李夫人和尹嘉颖若是太冷淡,不晓得承恩公夫人又会同尹大小姐说什么坏话。
其实当年承恩公夫人是有机会嫁给尹薄意的,尹薄意比太后的娘家侄子更有前途,长得更英俊。
尹薄意根本就没想过姐死妹继的事儿,纵使他娶不到当年次辅的yòu_nǚ,也不会娶亡妻的妹妹。
尹嘉颖见承恩公夫人面色难看,心底暗爽,就因为她在大姐姐面前说娘亲的坏话,弄得大姐姐几次同娘亲起冲突,最后她竟然在大姐姐选夫上横插一个杠子。
大姐夫看着样样都好,却是个多情的。
承恩公夫人的长女也只比大姐姐小一岁多,如果大姐夫样样都好,她为何不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好人?
说什么继母都是黑心,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