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世子
此时天朗气清,岐京城内人来人往,街道上小贩们叫卖着自家的东西,可谓是热闹非常。
面具摊旁,一男子垂首向身旁的女子低语,男俊女美好似一对璧人,颇让来来往往的行人低声促狭几句。
可谁知,那男子低语地却是如此扫兴的话。
“陛下,都逛了一整日了,早些回宫吧”
女皇瞥了太傅一眼,咬唇抱怨:“你们这些学富五车之人就好信口雌黄,我这才逛了两个时辰不到呢,到太傅嘴里就成了一整日了,真是委屈!”
太傅一时语塞,俊美无暇的面容上闪过几丝困窘:“陛下…”
“好啦好啦,再逛一会儿我就回去,好不好?”女皇叹了口气,转身往太傅嘴里塞了颗栗子。
“唔…嗯,好”太傅吞下栗子,脸色绯红。
刚扔掉空了的油纸袋,女皇就听得不远处传来的一声极为凄厉的哀嚎,没过一会儿随后便是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哟,您搁小爷马下叫魂呢?小爷刚刚勒马的速度再慢点您可就没这个命叫了!”
女皇与太傅对视几秒,果断无视掉太傅警示的眼神,跑去声音处看起了热闹。
此时看热闹的人并不是很多,女皇轻易地钻进了最前方,她刚站定就被那少年的脸惊艳了下。
这少年郎甚是俊美,细长的丹凤眼乜斜着马下哀嚎的男人,刀削斧凿的五官充满了野性的美,他勒着马微曲着腰,藏青色的袍子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极好的身材。
正观赏着,却冷不丁对上了少年的眼,那少年懒懒散散地看着她,却猛地抛了个媚眼给她,以及狂狷邪魅的微笑一枚?
女皇:?????
女皇想了想,于是礼貌性的回了个媚眼,以及更加狂狷邪魅的微笑。
那少年万没想到她是这个反映,他瞪大了眼脸色微红,不自然的移开了眼,不到几秒他神色已然冷淡。
那在马下哀嚎的男人酝酿许久,此刻终于憋出了几滴泪:“你这年轻人…怎么恁的无理?大家给我评评理啊!这年轻人哦,撞了人就想跑,可怜我这腿怕是断啦!啊!”
女皇笑了笑,她从小就常出宫或游玩或私访,自然知道这是地痞流氓惯用的讹人法子,一般情况下有点身份地都不愿与这些破皮在这众目睽睽下计较,免得自降身份,便只能扔点银子打发了去。
但这少年郎看着就不是这么好相与的,她倒有点好奇他当如何。
这少年“嗤”地笑了出来,更显得他浪荡不羁,他倾身向前低语:“你真的腿断了?”
那男人连忙道:“小人的腿自然是断了,不然小人怎么也不会倒在这里污了大人的眼!”
少年笑意更甚:“你要多少钱治你的腿?”
此话一出,人群一片哗然,颇有些不敢相信这看着分外骄傲的少年郎竟打算息事宁人。
男人眼睛一亮,心中的数目翻了几番,他伸出五个手指头:“小人不敢贪多,五十两,这才刚够治小人这条腿呢!”
女皇皱了皱眉,这五十两可够平常人家过个两年了。身旁的吃瓜群众也惊掉了下巴,不停咋舌。
那少年郎也是真乐了,大抵也没想到这男人的不敢贪多竟是五十两。
他盯着男人笑了一会儿,却猛地出手抽出一条九节鞭将在地上的男人卷了起来狠狠甩出了几米之外!
看着不断惨叫的男人,人们惊得不敢做声,纷纷散开了给这位少年让了条路出来。
少年驱马飞奔几步又瞬间勒住缰绳,那马便狠狠地踩在了男人腿上。
“啊!!!!”
咔嚓一声,那男人这会儿真真是断了腿,他全身抽搐脸色苍白地吐出了一口血。
少年坐在马上,痞笑着狠狠将一盏银锭砸在那男人头上:“五十两,治一条断腿,对吧?”
那少年神情惬意朝女皇方向吹了个口哨,便骑着马悠悠离开了。
此刻天朗气清,人们却觉犹如数九隆冬,直到许久之后,看热闹的人群才消散。那奄奄一息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却还是紧握着银锭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女皇这一场大戏看了下来颇为兴奋,她咂了咂嘴偏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到身旁的太傅:“那少年郎下手可真够狠的,但是我真是喜欢极了!”
太傅不置可否,声音冷淡:“他便是如今的威远侯世子”
女皇沉吟半晌,还是笑了出声:“妙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