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云月跟着菱香再次回到叶婉若的房间,似是生怕叶婉若会拒绝她的请求一般,眸光中透着胆怯与谨慎,对着台案前正临摹字画的叶婉若怯懦的开口:“小姐....”
叶婉若没有答话,直到将最后一笔落下,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笔,看向菱香:“去告诉迎香,挑几个机灵的丫头送到岑玉那边去,告诉她,这云月本小姐看着欢喜,就留在听雨阁伺候吧!”
“是,小姐!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谢小姐将你留在身边,以后免受挨打之苦?”
菱香笑嘻嘻的应承着,还不忘提醒着呆愣在一旁的云月,谁知云月的神色间却没有半分的欢喜,反而不解的望向叶婉若。
“小姐,这....”
迟疑间,云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暂时还是留在我身边的好!”
叶婉若抬步来到软榻前坐下,语气轻柔的开口。
“小姐不相信奴婢?”
云月步步紧逼,显然留在叶婉若身边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叶婉若端起茶盏,微抿一口,摇了摇头,还没开口便看到云月来到叶婉若的面前,利落的解开上衣,这一看,更加令叶婉若心惊胆战。
紧贴在身上的肚兜掩饰不住云月傲人的身姿,只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却打破了人所有的遐想与悸动,随处可见的靴伤,烫伤,还有几处像是用手掐的痕迹。
大小伤痕,随处可见,青紫的瘀痕、印迹,灼得人眼眶生疼。
放眼望去,竟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只是看着都令人觉得心疼。
原来,刚刚手臂呈现出来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而已。多少个日日夜夜,承受如此折磨,叶婉若简直无法想像是怎样的意志力在支撑着云月挺了过来。
看懂了叶婉若眸光中的震惊,云月也适可而止的将衣服穿好,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叶婉若的面前,平静的说道:“小姐现在可以相信奴婢了吗?奴婢身上全部都是这样的伤痕,岑玉于奴婢是如恶魔一般的存在,奴婢之所以能够撑到今日,就是在等着看岑玉的下场。奴婢愿意做小姐的眼睛,只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岑玉不得善终,还请小姐三思。”
直到此时此刻,叶婉若才终于理解了云月对岑玉的恨,是那样的真切。那身上的伤痕,每加深一分,便代表着云月对岑玉的恨便深切一分。
“所以,现在你更应该留下医治身上的伤....”
叶婉若迟疑着开口,只是还没等她的话说完整,便传来云月更加急迫且坚定的声音:“不....小姐,这点伤云月不在意,云月在意的是心上的痛。云月即使留下,却每日看到仇人活得惬意,这比杀了云月还要难过。小姐既然疼惜云月,那便依了云月,即便是以云月的命来换岑玉的命,云月也认为值得了!”
那样赢弱的身体却有着一颗如此坚定且强大的心,哪怕是叶婉若再对云月感到心疼,拒绝的话也是如何都开不了口的。
“既然如此,便如了你愿!切记不可莽撞行事,我自会派人与你私自联系!”
半晌,叶婉若才缓缓吐出一段话。
即使是来自21世纪的她,有着强大的内心,可面对云月的遭遇,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心如止水。在这里呆得越久,也更加理解身为女子的无奈与痛楚。
官宦家里的千金小姐如此,出身贫寒的女子亦是如此,弱肉强食自古以来从未发生过改变,要想改变命运,首先改变的就是自己。
似乎是得到了叶婉若的首肯,令云月竟激动的流下了泪水,跪在地上的身体直直的朝着叶婉若磕了三个响头。
直到云月离开,叶婉若的心情都迟迟未能平静。
相隔一夜,看似平静的公主府,实则守家护院的侍卫全部大换血,府内随处可见陌生的面孔。他们身穿盔甲,手握长刀,面容刚正不阿、一丝不苟,实际听命的只有叶玉山与叶婉若。
接下来的几日,岑玉费尽心机想要与叶玉山见上一面,可每每却被拦至书房门外。当叶婉若听到云月传来的消息时,也只是嫣然一笑。
在叶婉若的授意下,岑玉收到消息,得知叶玉山去军机大营练兵,恐怕月余都不能回府。听到这个消息,岑玉面如死灰,这样下去,面对她的只有一个结果。
岑玉心有不甘,心中暗自做着决定,如若叶玉山一直不回府,最后也只能选择挺而走险!无论如何,这公主府姨娘的位置,她岑玉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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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尉迟景曜坠崖后生死不明的消息传回朝廷之中,南秦皇多次派人前去寻找,却依旧一无所获。曾有大臣谏言称五皇子既已归西,应早日入土为安才能令死者安息,却没想到一怒之下被南秦皇以玩忽职守之罪责直接砍了脑袋。
那大臣本是太子党羽,不过是刚好想要让南秦皇断了念想而已,却没想到遭来杀身之祸。即便寻找尉迟景曜需要大量的兵力、物力,也不敢再有人规劝。
快马加鞭的密报每一次都传来同样的消息,使南秦皇的脾气便愈加的暴躁起来,一时之间,朝廷上下沉浸在压抑与忐忑不安的气氛之中。
自从尉迟景曜遇险的消息传回宫中,南秦皇再没去过任何嫔妃处,每日忙完国事便去宜妃的蓝月阁。
对于尉迟景曜的事,宜妃虽心痛难忍却从未埋怨南秦皇半句,只说人各有命,既能为国效力,也算是死得其所。可话虽如此,尉迟景曜却是南秦皇最疼爱的儿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