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慧珍师太带着两个丫头回到禅房的时候,叶婉若还昏昏沉沉的睡在床榻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唇瓣仍旧发紫,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场景,黛眉紧锁,睡得十分不安稳。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白皙的脚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里面似乎涂了什么草药,透过纱布还可以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可药效似乎并不显著,看叶婉若的样子依旧很痛苦。
“小姐....小姐....”
昨天叶婉若失踪前还是好端端的,只是一晚不见,便变成这副样子,即使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敛秋也因此变了脸色,两个丫头同时朝着叶婉若扑去,眸光中满是心疼。
慧珍师太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自以为看破了红尘往事,生死离别,可看到此情此景,也难免带着伤春悲秋的感叹。
这时,门外被尉迟盛安排的太医已经疾步走进来,听闻太子殿下震怒,身为太医深知肩上的重任,关系着人命关天的大事,当然不敢马虎,否则这项上人头早晚会不保。
整个把脉的过程,太医一直在摇着头,神色晦暗,眉心紧锁。
原本两个丫头还对这太医的精湛医术抱着希望,可此时这太医的一副很严重的神色真的吓到了两个丫头,相互对视一眼,虽然担心,也只得等着太医开口。
那太医进行了细致的把脉又,又将叶婉若脚裸上已经包扎的伤口打开,动作娴熟的检查了一番后,太医才站起身,对着两名婢女开口:“ 虽然叶小姐的伤口经过及时的处理,但体内余毒未清,此时已经出现了短暂晕迷的症状。
一会儿我开几副药,煎好后给叶小姐服下去,保证能快速退烧,清醒过来。但叶小姐这体内的毒素不彻底清除,始终是隐患。只是这毒,老夫也是无能为力!这样,先随我去取药,至于叶小姐的情况,我会尽快回禀了皇后娘娘,也好请皇后娘娘作定夺!”
敛秋随太医去取药,菱香便将绢帕浸湿为叶婉若擦拭着额头上密布的细汗,愁容满面。
“这位女施主体内余毒未清,如果得不到更好的救治,恐怕命不久矣,你们要早做准备才是!”
慧珍师太沉稳的声音拉回了菱香的思绪,菱香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慧珍师太还没离开,想到慧珍师太对自家小姐的恩情,连忙转过身朝着慧珍师太道谢:“感谢师太昨晚出手相救,奴婢替我们家小姐谢过师太的救命之恩!”
说着,菱香竟真的要朝着慧珍师太跪下去,眸光中神态真切。
或许是意识到菱香的意图,慧珍师太连忙上前制止了菱香的动作,双手合十立于胸前,沉声说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本是贫尼应该做的事。既然女施主有人照看,那贫尼先行去参加法会!”
菱香朝着慧珍师太福了福身,目送着慧珍师太离开。
不多时,敛秋便也拿着草药从门外走进来,两人分工明确的各自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心照不宣的在心里祈祷着叶婉若能够快点醒过来。
煎药这种事,常年与兵器打交到的敛秋当然不擅长,所以敛秋便担当起守卫,偶尔为叶婉若更换额头上的绢帕,敛秋则在外面搭建的小灶台前煮药。
“敛秋,你说小姐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吗?”
敛秋坐在灶台前,一边认真的拿着小扇子挥舞着,一边担心的问着守在门口的敛秋,眼眶中还随之凝聚了水雾。
刚为叶婉若更换了额头上的绢帕,敛秋走出来透透气,每每看到叶婉若这副样子,敛秋总感觉如鲠在喉,难过不已。
“不会,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敛秋笃定的说着。
听到敛秋的回答,竟让菱香破涕而笑,随之附和着:“嗯对,小姐吉人天相,一定可以平安度过的!”
说着,手中的扇子则更力了几分。
敛秋依旧的面无表情,可只有敛秋自己才知道,眼眶酸涩难忍。
就在两人一言一语议论的同时,殊不知此时的禅房内竟多了一个人,墨玉缎锦素袍,五官精致,温润的脸上透出一丝凝重,尤其是一双深眸在接触到床榻上的人儿时,竟怜惜的浓眉紧锁。
此人正是昨夜将叶婉若交给子墨的尉迟景曜,因为宜妃喜静,平时闲来无事也会抄送佛经,所以自然有尼姑庵的师太们常有联系,而这位慧珍师太就是与宜妃有来往的师太。
平时往来取送佛经都是尉迟景曜亲力亲为,也算是有几分交情。此次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尉迟景曜也只得求得慧珍师太的帮忙,再者此事由慧珍师太出面,也是再合适不过的。
只是让尉迟景曜庆幸的是,幸好他提前做了安排,不然此时叶婉若的名声很可能已经遭到了诋毁。
早上莫亦嫣那番折腾,尉迟景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慧珍师太若是再晚一会儿出现,也是来不及阻止的,恐怕莫亦嫣此时还在暗自为早上的失败而感到懊悔不已。
昨晚尉迟景曜便得到消息,叶婉若的情况他早已熟知,即便心中忧心不已,也只能熬到此时才能来看看这丫头的病情。
想到以往叶婉若的牙尖嘴利,聪颖慧智的模样,此时却痛苦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尉迟景曜就感觉到心里似有什么在牵绊着他一般,他情愿这丫头伶牙俐齿的调戏他,也不愿意看到叶婉若这副模样!
或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高烧不退的叶婉若,鼻尖上密布了一层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