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话音未落,还未等公孙大人给出什么反应,却已经惊动了另外一个人。被惊动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这个话题的中心,公孙静大小姐。
虽然方才公孙静一直在跟白玉堂吵架,但是在吵架之余,这位大小姐也没忘记耳听八方。两眼盯着前方跟白玉堂斗气,耳朵却将方才展昭和公孙大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本来她一个姑娘家,听到父亲跟展昭议论她的婚事,并不该发表任何意见,只要装作没听见就好。然而,方才展昭这句话可是说到了她最关心的一件事,公孙小姐这就沉不住气了。她立刻甩掉了还在专心跟她吵架的白玉堂,一下子蹦到了展昭和公孙大人中间,盯着展昭问道:“我哥要回来?!你说真的!”
展昭被突然冒出来的公孙静吓了一跳,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忙答道:“是啊。要不了几天,公孙大哥应该就回来了吧。”
“几天,到底要几天?!”公孙静紧盯着展昭,满眼都是期待,看样子是不得到公孙策确切的归期,便决不罢休。
瞄到公孙静期待的眼神,展昭只得无奈地笑了笑,答道:“最多五天,最少三天。”
说到这里,展昭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怔,忍不住看了公孙大人一眼。
“大人,难道在今日之前,您并不知道包大哥他们要回襄阳吗?”
公孙大人茫然地点了点头,“最近这几日确实没有收到什么公文,阿策也没有信寄回来。我也是今天听你说才知道包拯和阿策要回襄阳。”
“竟然是这样——”展昭点了点头,皱着眉看了一眼白玉堂。
就在方才公孙静跳到展昭面前的时候,白玉堂就已经跟着过来了,现在正寸步不离地守在展昭身边最近的位置,跟公孙静用眼神继续掐架呢。
察觉到展昭看他的目光,白玉堂立刻给了对方一个灿烂的微笑。
展昭无奈极了,心道这家伙真是一吃醋就智商下线,现在是不能指望他了。想到这里,展昭只得又看了一眼师兄。萧呈玄微微一笑,对展昭道:“左右不过是三五日的工夫,等他们到了,自然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你着急也是没用的,不如快些跟公孙大人交代一下包大人的计划才是正经。”
展昭思索了片刻,觉得师兄说的有道理,便向公孙大人提出要去书房议事。
男人们议事,公孙静一个女儿家自然不能参与。反正跟白玉堂吵完了架,又从展昭那里得到大哥肯定会回家的保证,公孙静已经心满意足,便跟着奶娘丫鬟回绣楼绣嫁妆去了。送走公孙小姐,展昭等一行三人跟着公孙大人一起来到了后院的书房。大门关上,展昭便将临行前公孙策写给公孙大人的书信拿了出来。
等公孙大人读完了信,展昭明显发觉,对方的脸色已经不像方才在外面时那样平静了。公孙大人将信放到一边,皱眉端详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三个年轻人,沉吟道:“阿策在信上说,包拯此番来襄阳是为了押送庞统前来受审。而负责审问他的并不是我们襄阳府衙,而是襄阳王。”
见展昭点头,公孙大人沉吟道:“小展昭,既然你也是开封府的人,想必这件事你都是全程目睹。我想听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说,庞家尤其是庞统谋反,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听了公孙大人的话,展昭挑了挑眉,与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微微一笑,抢先反问道:“怎么?公孙大人这是不相信庞统会谋反?”
公孙大人瞄了一眼白玉堂脸上的笑容,不冷不热地道:“你还别说,我真是不怎么信。”
公孙大人的语气让白玉堂微微一愣,他还真没听过哪个当官的会用这种不着调的语气谈论政事,更何况是谋反这种大事。这位公孙大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怎么,看你们这副表情是觉得我老糊涂了?”公孙大人冷哼了一声,不悦地道,“我这么说可是有我的理由的。且不说这些年来一起在襄阳共事,我对庞统这小子有些了解。单说谋反。谋反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兄弟两个随便写几封信,在陈州搜刮点民脂民膏送来襄阳,然后再做两身龙袍往家里一藏就成了?”
“造反啊,可没那么简单。”公孙大人莫测高深地看了一眼白玉堂,一张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十分狡猾的微笑。
“诶?老爷子,怎么听你这意思,你对造反很在行的样子?”白玉堂好像第一天认识公孙大人一样,突然觉得这老头十分有趣。
展昭一惊,急忙拽了拽白玉堂的衣袖,同时对公孙大人道:“大人,你不要见怪,小白这个人不懂官场上的厉害,说话不知轻重——”
“得啦得啦。”公孙大人笑道,“我还不知道他。小时候就会跟太爷掐架,刚才还跟静儿吵嘴,他哪句话是无心,哪句话是有意,我还是听得懂的。”
说着,公孙大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个老糊涂,不过连我这个老糊涂都看得懂的事,皇上肯定看得更清楚。阿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问,反正他迟早会回来,我也迟早会知道你们在打算些什么。今天太晚了,你们早点去休息,明日一早我还要应付襄阳王那尊大神。散了吧,散了吧。”
展昭等三人就这样被公孙大人轰了出来。萧呈玄全程都没说一句话,展昭和白玉堂也没搞明白这位老爷子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不管怎样,一切都只能等到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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