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所有人回到旅馆的过程中,展昭他们三个提前一步先回了房间,利用等待的这段时间,作为对目前整个案情最为了解的一个人,展昭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对白玉堂和何岭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当然,在介绍之前,展昭提前已经给包拯打电话请示过。包拯在电话中基本同意了展昭的建议,鉴于何岭身份的特殊性,同意将他暂时列入可以知道内情的人员之一。
“所以说,你从石小军的父母那里到底得到了什么线索?”这是白玉堂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展昭思索片刻,用简短的语言,将自己这一天一夜的大道山之行对白玉堂做了简单的介绍。白玉堂一边听,脸上的表情一边变化,到了最后不出意外地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这天底下还真是什么父母都有,这两口子也是一对儿奇葩。”白玉堂咬牙切齿地评价道,“他们还当自己能教出圣贤来呢!还升仙捷径?一对没见识,自私自利的凡人,还想要超凡脱俗呢。真是不知所谓!”
展昭无奈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说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人看问题的方式就是这样的。咱们觉得那是神经病,可是对方却觉得我们无知。只是可惜了被他们用来做实验的那个孩子,不知道十几年以后,娟儿要是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愿成为圣贤,他们又该如何?”
“哼!到时候再生一个从头开始呗。”白玉堂冷笑道。
再生一个?那可真成了神仙了,一般人都那个岁数了还生的出来么?
“哈哈,小白你还是这个脾气。”何岭哈哈一笑,又看了展昭一眼,问道,“不过我倒是更关心,你最后问石小军父亲的那个问题,他回答了么?”
展昭摇了摇头,“他没回答,不过我已经猜到答案了。”
“哦?说来听听。”
展昭看了一眼何岭,又看到白玉堂同样关切的目光,轻轻皱了皱眉,答道:“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在描述两年前石小军的情况的时候,石林的语气、表情以及措辞中的很多细节都给了我提示。我当时就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父亲认为自己的儿子不可救药到了必须关起来的地步。如果儿子不愿意去启慧学校,他甚至要把他关进精神病院?
一般的顽劣并不会造成这种情况,因为石林这个人虽然在教育理念上比较极端,但是人本身的性格却很正常,不是那种夸大其实的人。然后我意识到,石林夫妇欣赏传统文化,强调父母对子女的权威。而石小军之所以被他们放弃,除了顽劣以外,一定是因为他身上染上了一些让他们无法忍受的东西。”
“没错。”白玉堂道,“我记得你提到过,这两口子说石小军两年前染上了恶习。”
展昭点了点头,“吃喝嫖赌,结交坏朋友,这都是恶习。再过分一点的,可能是吸毒。但是这些恶习都不至于把人送进精神病院,送到警察局甚至都更合理一点。所以,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白玉堂皱了皱眉,他也实在想不通,到底还有什么恶习比吸毒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何岭却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神情,看着展昭却不说话。展昭也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一动,总觉得对方似乎已经猜到了。但是何岭不说,展昭也就没问,而是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同性恋。”
“同性恋?”白玉堂心中猛然一动,盯着展昭的眼睛微微一闪,呆了片刻,才不解地问道,“同性恋是恶习吗?”
在白玉堂问这句话的时候,展昭突然察觉到,白玉堂的身上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很难用语言描述,却微妙地可以意会。似乎有一些惊讶,又有一些委屈,但是更多的却是单纯的疑问。白玉堂还是那样的简单,他不明白同性恋到底算不算是恶习,于是就这么问了出来。也许只因为他相信展昭作为一个心理学专业人士的判断,而他现在也很想搞清楚,自己之前关于同性恋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错。
展昭搞不懂为何白玉堂的情绪会突然变得复杂,但是他却可以解答白玉堂的这个问题。迎着白玉堂复杂的眼神,展昭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性恋连习惯都不是,又何谈恶习呢?”
展昭话音刚落,一直没有插话的何岭也突然加入了讨论。
“展昭说的没错。其实在最早的时候,即使是在我们现在看来对同性恋接受程度较高的国家里,也存在过对同性恋认知的严重误区。同性恋曾经被很多国家列为精神疾病的类别。
也就是说,在当年,一个人如果敢说他是同性恋,那么所有人都有权利将他送进精神病院进行强制治疗。但是后来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及很多惨痛的事实,人们才逐渐明白,同性恋并不是一种疾病。
对于一个人来说,性取向就跟他的性别本身一样,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东西,不是习惯,更不是疾病,当然也就不需要治疗。而且,性取向本身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东西,除了异性恋和同性恋这两个类别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分类。比如双性恋,泛性恋等等。人性是复杂的,绝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而用法律和医疗来管理性取向,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也早就被历史抛弃了。”
“何教授说的没错。”展昭对着何岭微微一笑,“我们专业不同,在心理治疗和精神病学这方面,何教授是专家。”
何岭谦虚地笑了笑,转而看了一眼白玉堂,“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