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息是说,襄阳城出了一位日审阳夜断阴的青天大老爷,神通广大,能通鬼神。这位大老爷曾经查过皇宫里的闹鬼案,还曾经在襄阳断过一桩乌盆案,说是能让乌盆开口说话。靠着这手让死人说话的本事,这位青天大老爷伸冤无数,为万民敬仰。”
“襄阳,乌盆案?”展昭诧异地看了看白玉堂,低声道,“这怎么听着像咱们查的那个案子呢?可是,这里面有鬼神什么事啊?”
白玉堂皱了皱眉,答道:“怕是以讹传讹罢了。只是不知道,这些谣言是谁弄出来的?”
“谣言?”白锦堂笑道,“即便是谣言,汴梁百姓可都是深信不疑呢。他们地处天子脚下,虽然生活太平,但是也难免受到达官贵人的欺压,很多人都有莫大冤情,等着青天大老爷上任替他们伸冤呢。”
包拯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这谣言中还提到了这位大老爷就要进京为官的话?”
“不错!”白锦堂道,“传说这位大老爷不日就要进京,任开封府尹,替百姓伸冤做主。而且更有趣的是,这传说中不仅有这位大老爷的能耐本事,还有这大老爷不俗的相貌。我刚见到包兄的时候还没留意,现在仔细一想,那传说中的包大人,岂非正是脸似黑炭,心比青天。莫非,包兄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包大人?”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白锦堂以外,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了一眼,最终却轻轻摇了摇头,笑道:“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包某从不相信。这些传言,无非是糊弄那些愚夫愚妇,白兄心底清明,想必不会被这些谣言所蒙蔽。”
白锦堂笑道:“我也是一个俗人,听说这等奇事,自然好奇。我可是一直等着这能审阳断阴的青天包大人,想要目睹他的风采呢。”
包拯看着白锦堂脸上的笑容,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抹忧虑之情。但见公孙策的脸上,也是一抹担忧。此时,二人心中都忍不住同时产生了一个疑问,这些谣言到底是谁操控的,而做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送走了白锦堂这个不速之客,包策二人合计了一下,就把展白二人打发了出去,仔细打探这个据说已经传了半个多月的流言。
听了二位大哥的吩咐,展白二人自然不敢怠慢。前脚白锦堂刚走,后脚他们就离了万通镖局。来到大街上一打听,果不其然,从酒肆茶楼,到贩夫走卒,随便那么一打听,可不就跟白锦堂说的一样?那些谣言竟是已经散布得满京城都是了!什么玉辰宫闹鬼,包大人进宫捉鬼,竟遇到鬼魂告状。什么襄阳城乌盆击鼓鸣冤,包大人审了乌盆,竟然破了一桩杀人藏尸于乌盆之中的离奇案件。
这谣言三分真掺着七分假,听得展白二人一阵阵心惊。
“这些瞎话到底是谁编的,有鼻子有眼,竟然跟真事儿一样!要不是我们两个亲身经历过那些事,怕是都要相信了!”
听着展昭无奈的抱怨,白玉堂却轻轻眯起了眼睛,轻轻地道:“展小猫,这幕后之人,我已经猜出五成来了。”
“哦?”展昭一怔,眨着眼睛盯住了白玉堂,“那你还不快跟我说!”
白玉堂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这件事,总不会是我们做的。知道内情的,除了我们,就只剩下襄阳王,而襄阳王很可能已经把消息传给了宫里那位太后娘娘。展小猫,你说说,如果你是太后,你会不会散布这样的谣言?”
展昭微微一愣,皱着眉思索了一阵,道:“若是我,这等秘辛,又是自己理亏,自然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这消息传出去,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难道,是襄阳王?”
白玉堂收敛了笑容,突然皱了皱眉,道:“我觉得,有五成是他,不过,还有五成,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这怎么讲?”展昭一愣。
白玉堂道:“展小猫,你回忆一下,那乌盆藏尸的事情,一共有几个人知道?”
展昭微微一怔,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眉头一皱,“奇怪,真是奇怪。”
“你也觉得古怪吧?”白玉堂笑道,“你我,包大哥,公孙大哥,我师父,再加上作案的赵大,他夫人李萍。这件事一共只有七个人知道。我们从隐逸大人根本没有公开审理乌盆案。这些细节,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莫非,是那时候——”展昭打量了一下白玉堂,惊道,“你当初救下李萍的时候,曾经跟几个黑衣人对打。当时你说,那些黑衣人被打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跑了。会不会就是他!”
白玉堂仔细一想,却摇了摇头。
“不是吗?”展昭疑道。
白玉堂皱眉道:“当时我跟赶回去救人,在窗外听到黑衣人在审问赵大。听他们在不住逼问同伙的下落,显然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同伙已经死了,而且被烧入了乌盆之中。既然他们也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将这件事传出去呢?说不通啊。”
听了白玉堂的话,展昭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的确如此,知道细节的七个人都不可能把事情外传。那唯一跑掉的黑衣人有对此事毫不知情。那么,这个知情的第八个人都低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