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允炆在京师大肆赏赐的时候,朱棣在北平也没有休息。由于后军主将房宽的战死,他不得不任命谭渊为后军主将。平心而论,房宽的战死,他并不痛惜,房宽这个人长于地理战略,短于领兵,他有点类似于之前的北平总兵杨文,按部就班的打仗可以,但处于现在的状况就不适合了。如今的燕军,需要主动出击,拼死冲杀,才能在万死的局面中挣脱那么一点点生机。
让他痛惜的是丘福的战死,虽然论战功、能力、武勇,丘福都不如张玉。但丘福的优点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作战勇猛,不矜功伐能,不排挤同聊,严格服从命令,这样的人他用起来放心。至于张玉,虽然能力不错,但是朱棣心中仍然留了一个空间,随时思考观察他,防止这个人有异动。
如今的北平,虽然说不上百业萧条,但也差不多了,自从叛乱以来,南方再没有运过来一粒粮食,北平气候寒冷,土地出产不高,所以百姓仅能温饱,让他们供养二十万大军是不现实的。阴毒的朱允炆早有准备,限制了北平的存粮,虽然收集北平附近的存粮,加上冯胜从大宁带来的,最多能支持到四月份。但是过年不能没有赏赐,会影响军心的,所以朱棣不得已拿出盔甲武器与阿鲁台、马哈木交易,好在盔甲武器他倒是缴获了不少,换取了两万余头牛羊,分给众军,稍微恢复了士气。
不过让朱棣高兴的是,经过近两个月的修养和整编,裁汰老弱后,其军队仍然有十五万之多。其中守卫兵力五万,居庸关两万、永平一万、北平一万、保定一万,剩余的十万军队可以全力出击。只是这十万军队听起来不少,但人数上还不及平安、盛庸的任何一路,这不由得让朱棣羡慕朱允炆的财大气粗。
元月初一,众将都来拜年,朱棣顺势召开了军事会议,参加人出五军主将外,还有道衍和冯胜,只不过虽然朱棣对冯胜很客气,但除非朱棣问起,冯胜从不发言。
待众人坐定后,朱棣先令张玉做了现状总结和回报。张玉早有准备,拿出一张纸,大致看了一遍,然后站在地图前,道:“王爷,大师,诸位将军,下面世美做个简单的汇报。”
“首先说一点,我们的粮食还有三个月就要断了,所以我们必须在三个月里打破局面。”
“目前的局面是这样的,我军于去年九月二十五日起事靖难,至十月二十三日与周王合兵,我军控制了北平、永平和保定这三府的大部分城池,虽然有些小城池不降,但无关大局。”
“北方的长城一线也在我军控制之中,只是长城以外是蒙古人,我军也不能掉以轻心。”
“朝廷是十月一日即命耿炳文至真定,就任大将军,征召三十万大军,伺机北上。王爷英明神武,临阵斩杀耿炳文、李坚,劝降顾成,真定城下的四万大军投降我军,只可惜丘福将军被瞿能斩杀,损失五千余人。”
“最大的损失是平安造成的,西山大营被偷袭,我军损失四万余人,后军主将房宽被杀。但随后我军出雄县、克莫州,耀武河间,斩首万余人,收降万余人。”
“另外永平卫指挥佥事谷祥中伏身死,损失四千余人。”
“目前战局态势如下,”张玉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道:“徐辉祖对居庸关虎视眈眈,今日还有战报传来,但只是零星骚扰,居庸关易守难攻,我军有两万人驻守,当无大碍;耿璇坐镇山海关,不时出兵骚扰北平,尤其是其父战死的消息后,骚扰更加疯狂,其零散骑兵甚至出现在蓟州、滦州、遵化一带,不过永平城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只要耿璇不攻陷永平,就不敢大举西进,威胁北平,所以东西两路暂时是安全的。”
“南面则是平安坐镇真定,威胁保定和北平;徐凯坐镇河间,扼我南下通道,雄县和莫州被我军烧毁后,他们并没有派军入住,不知为何;盛庸坐镇沧州,有与直沽郭钥合流,顺流而上,经通州攻击北平的企图,不可不防。”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张玉说完后,对朱棣一点头,坐了下来。
“好了,世美介绍完了,大家有什么看法?”朱棣笑道。
“张将军,目前平安、徐凯和盛庸部的动向如何?”朱能问道。
“目前为止,毫无动静!”
朱能有些诧异,转头看了看朱棣,众人也一起看向朱棣。朱棣笑了笑,道:“平安、盛庸这两个人都是幸进,今上不识兵事,却学前人创建武学,在武学中一见即惊为天人,倚为心腹,如今其重用者有三,一是其武学伴读,如耿璇、吴升、郭钥、宋瑄;一是武学教官,如瞿能、盛庸、平安等;再则就是武学学院,即张伦、曹玉书等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这些人往往蒙今上一面,即获信任,赋予千万甲兵。一群幸进之辈,领兵岂能不?”
“其按兵不动,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今上的命令,认为我军粮食少,想不战而胜;一个是其军队还没有整编完毕。”
“所以本王准备出击河间,无论其何种情况,一试便知。”
“王爷英明!”
待众人走后,朱棣留下了道衍,问道:“大师,此次本王南下,何以教我?”
道衍想了半晌,道:“以王爷之能,击败盛庸、平安应不难,即使不胜,也不会大败。但是老衲有些担心居庸关和永平。”
“为何?居庸关、永平皆非旬月可下,本王派人增援也来得及。”
“老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