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江畔。
女真人的骚扰已经进行第三天了,可是到了后半夜,却突然停止了,火把熄灭,旷野中一片漆黑,人喊马嘶声也在逐渐远去。
听到禀报的张辅,到高台上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下令道:“今晚留一千人守夜,其他人好好休息,明日早上与女真人决战。”
“是。”
张辅笑了笑,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张义、张勇和王铁汉等人道:“明天决战,害怕吗?”
“怕什么?我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消灭几个女真蛮子还不容易。”王铁汉“砰砰”直拍胸脯,浑然忘记了自己本来也是女真人。
张辅笑了笑,摆手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决战,本将军要一战痛击女真。本将军要让他们明白,大明旌旗所指,只有两个选择:死亡或者臣服!”
“是,将军。”张义等人非常兴奋,摩拳擦掌,等待明日的大战。
......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张辅大营的周围就出现了雷鸣般的马蹄声和漫天的烟尘,听到士兵的禀报后,张辅和卓敬登上指挥台,眺望四方。
马蹄声逐渐停息,张辅的前面、左面和右面都出现了大量骑兵,他们口中呼喊着一些女真语,张辅倾耳听了听,就是一些骂人、嘲笑的话而已,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清川江,然后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冷笑了几声,然后对卓敬道:“卓大人,你看看对面。”
卓敬接过望远镜看了看,怒道:“看来朝鲜是铁了心对抗大明了,安州守军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张辅见到卓敬的样子,心中有些鄙夷,我们是来抢人家地盘的,朝鲜没有大打出手,只是用女真人来进攻,已经算比较克制了。不过,呵呵......
张辅观察了一下敌人的阵型,然后道:“卓大人请看,前方、左方的敌人都是散乱无序,应该是女真人,但右边的敌人则队形严整,末将还没有见过队形如此齐整的女真人,所以末将可以断言,他们是朝鲜军假扮的。”
“什么?”卓敬用望远镜看了看:“好像是的。”顿了顿道:“张将军,该如何破敌?”
“大人请看,右边是朝鲜军,前面应该是女真人的主力,因为他们的队形要整齐一些,更重要的是装备要精良的多;而左边的应该是一些小部落的女真人,他们非常散漫,还在阵前表演马技,简直是找死。”
“恩,将军打算怎么做?”
“先不着急,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营门打开,张义单人单马冲到阵前,高声询问女真人要做什么,是要钱,要物,还是要官?
此语一出,立刻惹得对面哄堂大笑,李忠诚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猛哥兄弟,这个张辅太有意思了,怎么能问出这种话来,你们是不是把他吹的太神了啊?”
“咳咳,”猛哥帖木儿干笑了两声,道:“其实兄弟也没有和张辅打过交道,都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他手段残忍倒是真的,曾经将不服从的人扔到雪地里冻死、扔到冰窟窿下淹死、扔到火堆里烧死,辽东的女真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瑟瑟发抖。”
“呵呵,看来父亲说的有道理啊,他说:‘越残忍的人往往是胆怯的,他需要用残忍来掩饰他的胆怯。’你看,张辅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恩,很可能,老子射死这个喊话的!”猛哥帖木儿拉弓搭箭,弓如满月,一箭射出。
“嗖”的一声,喊话的张义一锁头,头盔被射掉了,吓得他伏低身体,一边叫骂,一边调转马头就往回跑,跑到大营时,甚至都从马上摔了下来,半天爬不起来,还是营里出来两个人将其扶起,然后赶紧将营门关上。女真人见状,更是哄堂大笑。
过了一会儿,一个车厢顶上站出来一个人,虽然女真人看不清楚,却能感觉到就是那个张义,因为他正在跳脚骂,骂女真人不讲信义,有本事过来啊,和张家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看到张义拙劣的表演,女真人纷纷用行动表达其鄙夷,有的高声叫骂,有的向大营方向撒尿,有的纵马接近营寨,用弓箭射击张义,一时间张义抱头鼠窜,不敢露头。女真人受此鼓舞,逐渐接近大营,队形越发散乱。
此次集结的女真人有一万五、六千人,由李忠诚、猛哥帖木儿统领,朝鲜军五千人左右,由李芳远的亲信金举一统领,不过行动之前,李芳远严令金举一,以监视为主,所有的事情都让女真人去做,如果不得不介入,一定要斩草除根,不许留下任何把柄。
骑在马上的金举一看了看女真人的丑态,摇头道:“女真人真是无能,毫无纪律可言,此刻如果对方突然出击,必然大败。”立刻派人去见李忠诚、猛哥帖木儿,令其整顿阵型,不得违抗。
当传令兵到达时,猛哥帖木儿、李忠诚正在大笑,因为营中的明军开始与女真人对射,可惜弓弦无力,射之不远,女真人气焰越发嚣张,有的人甚至抢到营寨外二十丈左右。
听到金举一的命令,二人很不高兴,不过不敢不听,只好泱泱的下令撤回。听到撤军的命令后,女真人却怨声载道,正玩的高兴呢。一时间,女真人队形愈发散乱,因为有的人依令回撤,有的人却在破口大骂,拒不回撤。
就在这时,“砰砰砰”,营内出现大批火枪声,女真人一片片的倒下,马嘶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女真人骤受打击,正慌乱间,营门大开,王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