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亭胡同14号,晨光熹微。
这里是新京特别警察厅保安科巡防队的驻扎地。
龙四海在院中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他起了个大早,约了王越林到这里找张平洛,就是想发动巡防队的人帮助找骆霜晨,因为家里发生大事了,去找骆霜晨,找不到,去找纳兰,纳兰也不在家,急得他心乱如麻。
张平洛从后面转身过来,“四海老弟,这么早你来这里有什么急事么?”
“哎呀,平洛队长,你听我说,我们家里出了大事了,我要找到我家陆副总。”
“陆副总?我还以为你是陪他来的呢!他就在后院!你随我来。”张平洛知道龙四海的身份,他可是陆副总的贴身亲随,碍于礼貌,他也不能多问到底发生什么大事,到了仓库门前,他打开了门,让龙四海进去,自己在外面把门带上了。
“四海,什么事啊?”骆霜晨很是冷静。
“我的小爷啊,咱家出大事了!”
“什么事?慢点说。”
“自从那天我在春风得意楼接了那个女子离开后,没有地方安置啊,你也没交代她是个怎么个情况?这里距离太白居近,我就把她送到郎老板那里了,由杏花妹子照看着呢。”
“你呀,前几天刚把长风和常顺接走,你又麻烦人家,这多不好?也就那样了,没事,回头我们好好感谢人家。”
“听我说呀,祝云鹏大夫找到我,说安置在怀德大街辘轳井胡同89号,他的家中的长风和顺叔被人劫走了,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说话!”骆霜晨情知不好,内心里很是着急。
“就是在祝大夫家陪护的金铭成和秦无用兄弟……被……被杀了……”
“什么?你说什么?……无用和铭成被杀了?他妈的,谁干的?谁干的?”骆霜晨心痛的不得了,泪水在他的眼圈里打转儿。
龙四海涕泪交流,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三角形铜牌,铜牌中心雕刻着盛开的菊花,一角系一条串着白色玉石的褐色流苏,“这是陆大夫从无用兄弟的手中发现的。”
“哦,我知道了是谁了。这事稍后再办,你记住辘轳井胡同发生的事暂时对外保密,抓紧把两位兄弟的遗体盛殓好,等我回来处理,速报三爷知晓。我还有事,你不能随我走,把家里照看好,警察厅里你要嘱咐重楼大哥,替我盯着着,另外,你还有事要办,把我手中的这个东西收好,万分重要,别丢了;再有就是你去地方警察学校,给我盯着教育长朴素芊,你没空,可以让陈允先盯着,这女人有很多秘密,也不是一般角色,提防着,没有坏处,把她的行踪最好都掌握透。”
“好的,陆哥。”龙四海擦了擦眼泪。
“放心,铭成和无用的血不会白流的,血债一定要血来偿。”骆霜晨用力拍了拍龙四海的肩膀。
“那我这就走了,你要保重!”说完,四海不舍地走了。
骆霜晨手中攥着这三角铜牌,“记着,丰臣,这就是仇怨叠加,我会让你几倍的补偿……平洛!进来!”
“头儿,在呢!您有什么吩咐?马上安排几口大锅,多做吃的,有些穷苦弟兄们需要吃饭,原因你别问,适当时机我会告诉你。然后把你的人的衣服都脱下来,我要用,再把卡车加满油。明白了没有?”
“好的,您办的都是大事,我就是服从。”说完,径向外面走去,安排事情去了。
骆霜晨也不敢怠慢,他感觉没有太大的问题后,又来到院子中厕所边上的石门处,原来这两扇石门合上后,与这后院的围墙合为一体,是不容易被发现的,至于关东军地下工事为啥这里也留一个通风口,他还不得而知。
他低声说:“老程!快点出来呀!没事了!”
话音落后,程恭年才谨慎地推开了石门,带着这些逃出来的八十多人,陆续从水道中钻了出来,然后随着骆霜晨依次进到这个仓库当中。
“兄弟,这是哪里?”程恭年有点心没底。
“怎地?我一直叫你哥们,啊是叫的顺口,我啥时认你做哥哥了?”
“你!……咱们俩个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在心里就把你当做兄弟了!你仗义,热情,够哥们!怎样?……别闹了,告诉我这是哪里呀?安全不?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高兴呢?”
“没事的,这里是我们保安科巡防队的驻地,我的地盘,安全着呢,大家都跑了半天了,早就饿了吧?我已经安排人做饭去了。吃完饭后,我要亲自把他们送走,你就回去吧。”
“那怎么中?我得和你在一起呀!”
“不中,你还有很多事要办。第一,咱们砸了春风得意楼,那个阴路飞好说,可那个张霖佑不好对付,你要借助你舅的力量,看能不能大事化小,这时候搞大了,不好收场,对你我,对你舅都不好,再有我听说这张景惠正在争取各方力量,力争当国务总理呢,这时候,他更不希望张霖佑酒楼的这点破事影响到他的大事,你就从这里突破;再有我的人已经告诉我,你老婆邱紫坤现在太白居郎老板那里,很安全,纵然她有千般不对,你也要给她时间,别冲动做事,我们酒后冲动就干出了这些大事,这还不算,日本人能善罢甘休?还是一个一个的来处理,冷静点,等我把他们安置好,回来找你,哥哥你得听我的,别头脑发热再徒生事端了。可以不?”
“也罢,兄弟我就听你的。那我就不陪你了,有事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