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山风呼啸,松涛翻滚。
东满,哈尔巴岭上,月华如水,密林深处,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影闪动,时而跳过壕沟,时而攀过山岩,时而爬上入云的苍松,他们的到来,惊起了山崖端蹲伏的苍鹰
,“扑棱棱……”腾跃双翅钻入了茫茫夜空;惊扰了山洞里失眠的野狼,“嗷嗷嗷……”不住地嘶号着……
骆霜晨来到新京以后,就再也没有像在兴安东警备军里那样,经常纵横山林了,今夜他和老郑头行走山林,犹如鸟入丛林、鱼游大海的感觉,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大叔,这里是啥地界?”
“孩子,这里是弥陀岭,我们走的是西南坡,前面有三条暗沟,我们翻过去以后,就是流星涧,我们顺着涧底爬上挂尸崖的顶上就行了,从挂尸崖向上爬不远就到了达摩洞口了,我在挂尸崖边上等着你,你让他们顺着爬绳下来,我接应着就中。”
“那好办,辛苦您了。”
“客气啥?我巴不得你能把这帮家伙都收拾了,这些匪徒可把我们老百姓坑苦了。”
二人边走边说,半个时辰过后,就来到一个三丈宽的山涧边,听得见涧底哗啦啦的流水声,往下看,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就见涧口处一条仅容一只脚踩踏的小路崎岖蜿蜒向远方延伸,边上稀稀疏疏野生着小松树可供借力,可一旦踩空,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真是凶险异常!
“孩子,你一定要跟着我走,我的脚踩在哪里,你就踩在哪里,我们不能点火把,你把一只手给我,别松开,累了,咱们俩就直挺挺站着歇一会儿。”
“好的,大叔。”
骆霜晨毕竟身体好,而且有功夫在身,否则就这样的险路,吓也得把人吓死。就这样他和老郑头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心中不住地默念着,我的三哥,颂绵的老爹,为了你们也是豁出去了,一定要等着我,我今晚就是拼着命也要救护你们脱险!
二人走了足足两个多时辰,就见前面一面倾斜的山崖挡在面前。
“孩子,这就是挂尸崖,这上面就是达摩洞了,咱们歇一会儿,你看到斜上方有一棵弯弯的小松树么,咱俩个爬到那里,歇一会儿。”
“好咧!”骆霜晨体力很好,还没有累得太狠,“大叔,您稍等,看我的,我爬上去把攀绳给你甩下来,你抓着绳子就上来了。”
说完,两手像猿猴一般,攀着凸起的岩石,两脚配合着,“蹭蹭……”不一会儿,他就跑到了斜上方的小松树上,然后把腰间的攀绳向老郑头甩了下来,低声说:“大叔接着!”
可是老郑就像没听见一样,将身子紧贴着崖壁,一动不动,骆霜晨急得脑门直出汗,心想老头儿陪我走了这么久了,身体再好,也是很累很累了,怎么不接绳子呢?生气了?还是有啥事?不不能,这老郑头儿不是那样的人……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老郑在下面低声说:“我怕你太累了,那棵树只能禁得住你一个人,我要是再上去的话,就危险了。你歇够了,咱们就向上爬!”
“这才是的,大叔,我真是不好意思。”
“哎呀,没事的。我经常在这山里跑,这哈尔巴岭没有我不知道的路,放心吧。”
骆霜晨心想,多么善良的老人家啊!
两人稍歇一会儿后,继续向上攀爬。
由于他们爬的是倾斜面的山崖,相当的难以攀爬,越是接近崖顶,就越是难爬。
有好几次,骆霜晨的脚都踩在了风化的岩石上,身体差点因踩空而掉了下去,而这老郑头儿身体就像树叶一样,轻飘飘在山崖下攀爬着,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可以说经过几次凶险的攀爬,二人终于爬到了挂尸崖崖顶。
骆霜晨坐在崖顶上的石头上,就见这崖顶有一丈五尺多宽,说是崖,辞其实就像山岩间凸起的一个“舌头”一样。
“孩子,正上面乱草多的地方就是达摩洞的洞口,那洞口向正东方向的地方,就是进出达摩洞的通道了,通道口有人日夜看守着。洞里有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我在这里等你,你把他们救出来,就往下顺下来,我接着就是。”老郑头儿低声说。
“好的,大叔,我这就往上爬。”
“等等你听!上面有人说话。”
就听见上面有人说话,“他妈的,老子都熬了几宿了?该让我歇歇吧?就这达摩洞连个鸟都飞不进来,还能有谁能来?挨累的都是咱们,分钱的时候可就没咱们了。”
“我说你小点声吧,让‘金毛狐狸’听到,可就坏了。”
“那你盯着啊,我先去迷糊一会儿。”
听了上面的两个人的说话,看来纳兰他们还真是关在这里。
骆霜晨二话不说,腾跃起来,就继续向上攀爬,就在快接近达摩洞口的时候,他的手不小心碰了一根铁丝,就听见“哗楞楞——”一不串铃铛响动起来,骆霜晨立刻停止了动作,心想,不好,这里怎么又横着一串铃铛?看来这黑鹫峰大寨里有能人啊。
“哎!什么动静?”
“谁呀?快点出来!看到你了!”
“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这时挂尸崖顶传开了难听而又刺耳的花狸子发情时的叫声,“喵喵……喵喵……喵喵……”听起来凄惨异常。
骆霜晨知道了这一定是老郑头儿在帮自己。
“天都快亮了,哪来的花狸子呀?”
“别惹它,听说这玩意儿邪乎着呢!”
“我心想也是,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