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卯时过半,柳什暗才是回到了客房中。
只见歧渊雪倚靠床边,轻枕着床木,怀中抱着诗酒剑轻柔睡着。
柳什暗看着,也是有些不忍,将房门轻轻关上,心中叹道:“毕竟也是女子身,一夜折腾,倒是未曾好好歇息。”
正欲要坐下喝杯冷茶,解解口渴,此前一番轮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向那宋管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是得到了该有的报酬。
这般想着,柳什暗就是往袖子里抓去。
“这箫府,出手就是大方,美滋滋啊美滋滋。箫定琅给了两千两,这宋管事又是给了五百两。不愧是丹州最富世家,我的东洲之行终于是可以少吃些苦头了。”
柳什暗一面想着,心中很是欢喜,此时他之心情,和这天色一般,慢慢变得明亮起来,带着清晨的光,击退寒风,摧毁冷冬,春光满面,虽然这并不是桃花之运。
在柳什暗沉浸在喜悦中,忘乎所以之时,歧渊雪醒来就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傻笑,走到了他的身边,将银票一扯,歧渊雪未曾用力,只是柳什暗一点防备都无,银票全都被歧渊雪掌控在手中。
柳什暗手中银票飞了,立马怒目看向眼前之人:‘哪个混蛋...’h混蛋二字都未曾说出口,才发现是那歧渊雪,急忙好脸色说道:“你醒了啊,这些都是一些脏物,你都洗心革面,金盆洗手了,就不要弄脏了你的手了,给我吧。”
歧渊雪拉了一个椅子坐下,银票在她手中数了一数,柳什暗看见了歧渊雪眼中难得的光芒,心中惊呼:
难道这个歧渊雪是一个贪财之人?
不会的,她这样一个出落大方女子,绝不会对钱财有何想法,爱财如命只有一些纨绔公子才有,绝不会是歧渊雪。
柳什暗心中想着,又是看着歧渊雪那几乎发亮的眼睛,随后银票被歧渊雪收进了袖子里,一切都那么熟练,手法怎么自然。
柳什暗不悦,说道:“歧渊雪,这可是赃物,我料想你也不是一个爱财之人,何不如将这些银票给我处置,你看可好。”
歧渊雪眯着眼睛,笑了笑,凑近柳什暗的脸,道:“奴家可不是爱财。”
柳什暗心中叹了一口气,照着这个说法,自己肯定能要回这些银子,道:“这就好。”刚想施展之前对那宋管事使用的“碰瓷”大法,以德服人,柳什暗穿越来之前,对于那些碰瓷之人,深恶痛绝,只是如今在这古代,自己只是为了生存,是可以原谅的。
只是歧渊雪没有给他机会,笑眯眯说道:“可是奴家喜欢收集银票、收集银子、收集金子,对于这些东西,十分爱不释手,一旦得到,绝不会归还。”
柳什暗心中大骂,竟然有这么无耻之人,可是自己又打不过,不行,要忍住,不能被乱了心,柳什暗笑着道:“歧渊雪,你已经金盆洗手了,就不要再掺和这种事情了,这样不好。”
歧渊雪一脸无辜:“奴家只是把夫君手中的东西收藏好,这哪里有罪啊。”
柳什暗忍无可忍,说道:“歧渊雪!你别叫我夫君。这是我好不容易骗来,不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你可不能独吞,若要分赃,也是五五分账。”
歧渊雪突然起身,倒是吓了柳什暗一跳,只见歧渊雪说道:“利用我,我总要得到一些回报。而且若是没我,那个背着巨剑的护卫,一剑就能将你切成两半。”
歧渊雪一边说着,一边用剑戳着柳什暗胸口。
“时辰不早了,趁早离去吧,这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拿上行李。”歧渊雪说完,就是向着屋外走去。
柳什暗捶胸顿首,十分痛心,一面去取行李包裹,一面说道:“天啊,公子我终于知道这人为何成为四大恶人之一了,原来是个爱财如命的骗子。还将喜欢钱财,说成是爱好收集,说的那么清新脱俗,你怎么不去脱口秀啊,气死我了。还一天使唤我,我可是刺史之子啊,可是未来的驸马爷。”
“快点走,啰嗦什么呢?小心揍你啊。”
“知道了...”
歧渊雪看着屋中的柳什暗,靠着门口,说道:“问你个事。”
柳什暗脸色极不好,说道:“一个问题,一两。”
“这里有三钱银子,说不说?”
“说。”
歧渊雪将三钱银子丢给了柳什暗,问道:“萧府借着进贡草药,偷税漏税之事,我不相信是箫纨绔和你说起。若不是,你又是如何知道。”
柳什暗接过银子,总算不是身无分文,只是想着方才还有几千两,如今自有三钱,心中也是失落,不过又是想到总比没有好,心内倒是安慰了一些,说道:“我父亲是壶州刺史,他在壶州当官之时,曾经查处了一家用着进贡名义,减免自家赋税之人。那时父亲曾和我说起,说这些经商之人,目无王法,赋税如此之轻,还要钻空子,定不能饶恕。”
见歧渊雪缄默不言,柳什暗继续说道:“所以我就猜想,萧家家大业大,又是进贡草药大户,应该也会钻这个空子。所以就试着说上一番,没料想到,真的叫我说中了。”
“你父亲倒是个清官。”
“那可不,父亲在位期间,壶州百姓都是称赞有加。不过这宋管事也是不智慧,只要去问问箫定琅,就知道真相了。”
歧渊雪笑道:“怕是一时半伙询问不出个所以然。”
柳什暗问道:“为何?”
“三钱银子。”
柳什暗赶紧将三钱银子,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