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在自己的师父被那个男子吐痰时候,才是跑了出来,仿佛是害怕自己的师父受到伤害一般,可是他对于男子之前的那些谩骂之语,仿佛都是没有在意一般。
就好像,这样谩骂的场景很多,多到让他的心都是静默,多到让小沙弥都是感觉到司空见惯一般,多到心中都是能够淡然面对。
小沙弥在那个男子来到寺院坡口大骂时候,只是出来看了一看,随后又是回去,直到那个男子对老僧做出吐痰的行为,才是冲了出来。
他不太害怕他的师父遭受言语的冲击,而是害怕他的师父遭受到身体的攻击,似乎他相信着自己的师父能够抵挡住那些谩骂一般。
确实,老僧对于那个男子的谩骂,几乎没有任何波动。
柳什暗看着小沙弥,问道:“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发生了很多次?”
小沙弥看着寺院门外,那个脏污男子的身影已经走远,他道:“当然来了很多次,每个月都要来个几回,进来反正就死破口大骂。”
“你不会生气嘛?”
“当然会,起初好几次,我都想和那人干架一番,可是师父劝阻我说,说我禅心不够,不要为这些事动怒,我久而久之,也就是习惯了那个人的谩骂。”小沙弥说道。
小沙弥又是轻声说道:“其实,我有时还是想和那人干一架,看他还敢不敢来寺院撒泼打闹。”
老僧将脸上的脏污都是擦干净,对着小沙弥道:“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快点回去抄经书,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不要总是跑来跑去。”
小沙弥道:“师父,那还不是怕你被欺负。”
“师父自有主张,若是那位施主真的觉得揍我一顿,他能心里好受些,那又何妨?”老僧笑笑。
小沙弥道:“你下次被打的时候,可别喊我和师兄。”
小沙弥嘀咕着,然后向那寺院里面而去,他想着那些经文,不知道有没有可以让人忘却烦恼的记录;想着那些流传在书中的文字,也不知道有没有可以解决那些难缠的事的记录。
他摇摇头,心道:“看来,的确是心中不定。”他走入了寺院,不再胡思乱想。
柳什暗看着主持,说道:“这般事情,主持都不会动怒?”
老僧笑道:“当然会动怒,老衲也没有参禅悟道,也是平凡人,也有喜怒哀乐,可是若是那位施主,能觉得心里好受,那么老衲度他一度那又何妨?”
“如何度?他走的是怒意之道,他从进入这寺院中,都是没有说过一句好话,语言中除却愤怒除却谩骂,找不出任何好听字眼。若是换做我,也会和小沙弥一般,将那人打一顿,这般他也不敢来寺院撒泼打闹了。”柳什暗说道。
老僧人,摇摇头,树叶被风吹动,有着寒意吹拂过二人,又是离去,树木又是静止了下来,只有几许落叶又是掉落,然后砸落在两人面前的签台上。
老僧道:“这个寺院也过于安静,他每日到来,也使得寺院热闹些。出家人慈悲为怀,若是连这般隐忍都做不到,那么又如何去普度众生。”
“若是他要打你?你不还手?”
“任他打。”
“若是他要烧了寺院?”
“任他烧!寺院旁边就是城中河,灭火赶得及。”
“若是他要砸了风神雕塑?”
“任他砸,寺院里也有些积蓄,风神雕塑也有些破损,正好重修一个。”
“若他要堵在门口,扰乱众人还愿?”
“任他堵,再开一道门便罢。”
柳什暗又是道:“主持也真是足够胸怀大度,只是你的这般情意,他倒是不会领情,仇恨一旦埋藏,就不会轻易减少。”
老僧道:“若是他仍旧不懂,那么他距离参禅还远,拦老衲依旧要度他。”
柳什暗道:“小生佩服。”
柳什暗又是道:“主持给那人解签,那人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而怀恨在心,那么主持,能否给我也解解签,我却是不会记恨主持大人,若是我的心愿成不了的话。”
老僧道:“柳公子的事,老衲解不了。”
“如何解不了,主持看的很清楚。”
“老衲即使知道,也不能说破。”
柳什暗想了一想,道:“那么我便换一个问题,如何从一个世界跨入另一个世界?”
小沙弥在那寺院中抄写着经书,上面刚好有着“彼岸与此岸交界”诸多言语,他抄着抄着,有些不解,看向自己的师兄,那个中年僧人走了过去,翻看了看,也是摇头。
两个人在那经书上,又是翻阅了无数,发现记载这个“彼此两界”的经文很少,中年师兄让小沙弥先抄着,不懂的随后再是问主持,小沙弥只好作罢,又是在那抄写着经文。
只是他脑海中仍旧有着这此岸、此岸这两个词汇,他仿佛看见了星空中,有着时间流转,随后那些星辰天象,那些日月银河,那些星海翻转,随后在那星辰光亮中,有着连接两个时间的地方,静止或者流转。
在那个静止和运动中,他看见了似乎有着另外的天地一般。
“或许那是时间的痕迹?”小沙弥疑惑,带着许多不解,小沙弥埋头在那经文中,又是忘乎所以。
寺院中有着叶落,也有着风停。
老僧将一片叶子摊在了签约台上,说道:“时空的事,有着时空奥秘,在那经书中,也有说道,彼岸此岸,中间有着罪恶还有善良。”
“两个时空中为何是有着善良还有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