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近来可好?”
杜构一进孙思邈独有的小院,便笑呵呵的开始问好。
孙思邈黑着脸,直接不给杜构好脸色看。“难得杜郎君还记着老道,老道命硬,还死不了。”
杜构顿时莞尔,和夭夭对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孙思邈年纪不小了,但有时候就是小牌子脾气,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其实身体越健康的老人性格越像小孩,因为只有孩子的心态才能长寿的根本。
“嘿嘿,道长这事跟我生气了?”杜构丝毫没有不耐烦,而是笑呵呵走上前,请孙思邈落座。“道长,您这样可是真的让小子羞愧了,您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更是医治好了好友长乐公主的病,您对我杜家的恩重如山,我就算再混,也不敢对您不敬啊。”
杜构说着是真心话,虽然就算没有治病这件事,杜构也敬重孙思邈,但是yī mǎ归yī mǎ,现在孙思邈对杜家有大恩,杜构身为杜家长子,实际主事人,这个恩情,他必须承认。
因此,虽然他之前的计划需要孙思邈帮忙,但如果孙思邈不愿意,杜构是绝对不会强求的,托了这几天,也是想让自己更有说服力罢了。
果然,一听杜构的话,孙思邈脸色好多了,这几天杜构躲着不见他,确实让他心里有些生气,不过他看得出来,杜构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才会等了这么多天,现在一听,心里的气也消了差不多了。
“你也不必如此,老夫一生治病救人无数,此乃老道本分,从未想过让人报恩之事。”
“yī mǎ归yī mǎ,道长德行宽厚,行医天下,不计报酬,自有福报。但我受道长大恩,也不能不报,否则我不是德行有亏吗?”
孙思邈为难了,方才他说的就是真心话,他是真的没想让杜构有什么回报,他治病救人,只求心安。但杜构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有恩不报,那也说不过去啊。
孙思邈左右为难,杜构确实直接给了解决办法。
“道长,您放心,我知道道长不屑于报酬,我肯定也不会拿些黄白之物脏了道长的名声,我不会让道长为难。只是我这里有一些建议,我姑妄言之,道长姑妄听之,如果觉得有道理,那我必全力支持道长。如果道长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一切全凭道长意愿。”
杜构话说的很谦逊,孙思邈根本跳不出毛病,而且杜构的态度也让孙思邈心里很舒服,遂也耐住性子,不着急走人。
“你说说看。”
“好!道长,容小子先分析一下您的处境,如果说的不对,还请道长指出。”杜构顿了顿,整理下思路,张嘴道:“就目前而言,道长的医术已经算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想必在想有进步也很难了吧?”
杜构说着,看了看孙思邈,孙思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孙思邈钻研医术近百年,该会的其实都会的,不懂的那也真就需要机缘了。
“那道长将来要做的事,其实无外乎就是三样。第一继续行医天下。第二教授徒弟,传承医术。第三著书立传,泽被后人。”
孙思邈精神一震。
杜构说的三条路,其实他一直都有模糊的想法,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没想到,现在被杜构清晰地指出,这让他有些惊讶。
杜构却不管孙思邈的震惊,而是继续说道:“道长,这三条路其实都不好走,每一条路都得耗费道长无数的精力和时间。想必道长也是有心无力吧?而且,恕小子妄言,如果单凭道长自己,其实无论选哪一种,都会有些吃力的。例如,如果道长选择行道天下,那道长就算是穷尽毕生精力,又能救治几人?或者收徒传承,再多也就是几十弟子,对我大唐而言,几十个医师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啊。更或者著书立传,这个道长或许有能力完成,但是道长敢保证您写的医书一定能传承下去吗?当初华佗神医耗费心血著作青囊书,结果却因保护不力,毁于一旦,如果道长所著之书也出了意外,那该是何等的遗憾啊!”
其实杜构这已经是在吓唬人了,毕竟华佗著书于乱世,而孙思邈著书于盛世,况且孙思邈在大唐名望无双,他写的医书,何人敢毁?事实也是如此,原时空历史上,孙思邈著作的千金要方,一直流传到后世,被后世医者视为无上经典。
但现在杜构为了让孙思邈的医术得以最好的传承,也只能吓唬人了。
杜构的话还真有点效果,但是效果也不大。孙思邈虽然有些遗憾和担忧,但是也想得开。
“小友虽然说得有理,但是尽人事,听天命。老夫只要尽到最大努力,也就问心无愧了,行医救人,不求多寡,只求心安。教受徒弟,不求人数,只求能传承医术。至于著书立传,能否传世,那就是后人的事了,如果后人无德,就算是所著之书尽毁,那也是后人的孼果!”
“可是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呢?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道长的医术救更多的人,那不知道长可愿意?”
孙思邈眉头一皱。“小友说的可是太医署?”
杜构摇摇头。“太医署只为皇家诊病,道长志在天下百姓,自然不能是太医署。”
闻听不是太医署,孙思邈脸色缓和了,对于他而言,只要不进宫,其他的都好商量。“那是何法?”
杜构想了想,却是答非所问。
“道长最近可有听说小子经营的茶楼?”
孙道长点点头。“这是自然,老道虽然不经商,但是也对小友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