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峰只管连连叩头,砰砰有声,口中直呼喊道:“末将死了不妨事,只是请大人说服王爷,速速发兵北上勤王啊!”陆焱只是洋洋不理,自令左右上前一齐把毛峰绑了,自往许昌而去。将到晚间,众人都睡了,毛峰却见一人暗暗摸将过来,低声道:“将军噤声。我且问你,如今陛下果然在北方抵御胡患么?”毛峰道:“那是自然,毛峰此言若有半点虚假时,教我浑身肉皆烂尽!”那人却道:“将军莫要疑虑,某乃是傅相国心腹。如今神都被梁王一众把持住了,相国只得托病不出。然而北地之事,关系我天朝气运,相国亦时常留心。如今那奸臣泰富献借刀杀人之计,要用胡寇除去陛下,好令梁王登基。我如今放了将军,将军切不可再往神都而去,枉自送了性命。必要去往别处觅得忠于陛下的兵马,才能解救此危。”
毛峰道:“然则放任胡患不管,长城一失,梁王岂能独善其身!”那人道:“呵,梁王那厮,识得甚么大体?不过是为了篡立而已!若是能身登大宝,他便算效仿那石敬瑭割地称臣,也未必不愿!”
当下那人替毛峰解了缚绑,消消送将出去。毛峰奔逃了一阵,忽地想道:“如今南有楚逆,北有胡寇,梁王又把持住了朝政,我却从何处觅兵勤王?如今闪的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不如只是死休!”当下便欲自尽,却听见马蹄声响,有几骑奔来。毛峰只道是陆焱发觉了,谴人来追,自思量道:“我便算要死,也先得杀他几个贼党才是!”
待骑兵奔到面前,毛峰却见都是轻甲骑士,装备式样,好生眼熟,细想之下忽地省道:“这莫不是骠骑将军麾下的风麟骑么!去岁骠骑将军南征荆州,攻克南阳宛城后便全军不知音讯。这风麟骑却如何在此处?”毛峰心下大喜,正要向前招呼,却想到:“骠骑将军当年忽然断了音讯,却不知是败是降。这些个风麟骑若是能在天朝领土内,却如何从未听说他每传来消息?莫不是降了楚逆,我若贸然前进,正是防脱狼窝,又入虎口!”毛峰正在迟疑,那伙骑兵眼尖,却早看见毛峰,催马而前,喝道:“兀那汉子,鬼鬼祟祟作甚,莫不是奸细么!”
毛峰暗道:“罢罢罢,今日走投无路,只得先用言语探探风麟骑底系,若是果然忠于陛下时,岂不大妙?”当下毛峰,挺身而出,摸出了虎威营身份令牌,喝道:“吾乃虎威营密使,奉陛下之命而来!”
那伙风麟骑听了,登时大惊。虽见毛峰衣衫褴褛,风尘仆仆,不似虎威营精兵样子,然而看了虎威令牌,却又不似伪造,也不敢怠慢,只得请起了毛峰,同去见徐晨奇分晓。
当时毛峰探知了徐晨奇忠诚之义,传达了姚子剑旨意,登时脱力,昏死过去,却教徐晨奇吃了一惊。然而此事事关重大,徐晨奇亦不敢怠慢,急忙整点大军,绕过洛阳,往北延安府而去。
不是徐晨奇这支军马北上勤王,管教:九州天下,免受蛮夷肆虐,天朝社稷,得保一时平安。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