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脖子仍非常疼,窒息带来的喘息一时也停不下来。可是楚凌反复摸了好几遍,发现皮肤仍是一片光滑。别说伤口,连一点粘腻的血液也摸不到。
为什么?
为什么被咬了没有伤口?
她的确是被咬了没错啊。可是为什么这么疼,却没有伤口呢?
突然想到白天自己被吸入书里的经历。楚凌几乎是震惊地猜测,会不会因为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不受这个世界物理规律的制约?
至于疼痛,楚凌想,如果不受物理规律的制约,身体其实是没有受伤的。那么疼痛会不会是环境作用下的心理作用?
这么想着,她似乎真的感到脖子上的疼痛少了许多。
这设定也太完美了吧!
楚凌又惊又喜地感叹。不会受伤的身体,也就是说,她是不死之躯了!
但是想到自己是不死之躯,楚凌便有点后悔,想自己白天为了活命在萧忆的剑下还又哭又求饶,其实他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有了这个意识,楚凌突然就觉得有了一点信心。连江湖第一高手的萧忆都不怕,还会怕你一条狼。
又定睛去看面前的狼,楚凌看见黑暗中有两只发绿的眼睛一闪一闪,这才知道刚才那一下并没有完全戳瞎狼的眼睛。
她举着右手的小木棍,警惕地盯着狼。一边努力平息着过于急促的呼吸,一边半弯着身子慢慢地向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距离自己不远的狼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迅速向她反冲过来。
在求生本能的作用下,楚凌肾上腺素猛然飙升,突然像有无尽的力气似的,两手合并一把将旁边的灌木拉起来,然后转身重重地打在向她扑来的狼身上。
平地里一声沉闷的重击,楚凌这一下正正好打在狼的脑门上。
狼的头部受了撞击,凌空的身体一道线似的掉落在楚凌侧身的地面上。
楚凌的心一阵一阵跳,血压升高让她觉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四下阒寂,只有风吹过树林时的沙沙声响。
狼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可爪子和头还是时不时抽搐一下。
良久,狼终于躺在地上没了动静。楚凌这才松下劲来,虚脱一般坐在了地上。
手里的木头掉在铺满落叶的林间地面上,发出“哧”的一声。
萧忆在客栈下住下,刚想要躺下歇息,只觉心口一阵剧痛,疼得他弯起了身子。
心口的痛像弹簧绳一样一松一紧,松的时候萧忆还能喘一喘气,紧的时候就像一把锯子在他的心上划。
疼得喘不过气来,萧忆抬手抓了床沿,指甲紧紧地扣进木头里,大滴大滴的汗直往地上掉。
这次发作比上次严重多了,萧忆迷迷糊糊地想,再找不到药王,自己迟早要被这怪病折磨致死了。他上下牙关紧咬,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止不住地抖动。
大约是因为病痛离死亡很近,人在病痛之间,总是能够像个旁观者般跳出来,仔细审视自己的人生。也只有这时,那些重要的东西,才会突破世俗的重重迷雾,像浮冰一样飘出水面,分外清晰。
这会儿萧忆疼得死去活来,身上的冷汗发作时出来一层,缓和时消下去一层,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便是萧忆也吃不消了。意志力渐渐地薄弱,萧忆闭着眼,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么多年来他所经历的一切。
萧忆很小的时候便流落街头,靠乞讨偷窃为生,经常被人打得遍体鳞伤。直到八岁那年,一个白胡子老头在一群流氓的手中救下他。
他把萧忆带回山里,给他起了现在这个名字,为他医治,传他武功,教他识字。如此五年过去。萧忆终于长成一个身体强壮的少年。可老头却在一天突然离开,只留下一封信,让萧忆好好照顾自己,说自己过几年就回来。
然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萧忆在山中苦等三年,终于耐不住跑出来寻。有一次他为了自保杀了人,从此后便有源源不断的仇家找上门来。萧忆也不心软,人要犯他,他只好杀人。不久,他杀人如麻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江湖。
可他还是没能找到白胡子老头。
后来有人说老头既然教他武功,定然也是个武功高强之人,便建议他去天下论剑寻他。于是萧忆便去了天下论剑,结果在那里没有见到白胡子老头,却被人认出来他便是萧忆。于是那些论剑的人彼此也不打了,一齐涌上来杀他。萧忆与他们苦战七天七夜,终于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了。
萧忆到底没有找到老头,可他天下第一的名号却自此声名远播。也是从那时起,萧忆便觉得自己的胸口不时窒闷。最初发作的时候还只是不经意间刺痛一下,现在却已经疼得他快要昏过去。
折腾了一会,那疼痛终于慢慢缓了下来,萧忆半靠在床缘上,闭着眼慢慢地平缓气息。
他静静地坐了很久,终于等到呼吸平稳了,这才感觉到自己经过刚才的一番剧痛口干舌燥。于是慢慢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若说萧忆此生有什么愿望,一是找到白胡子老头,二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三便是要努力活下去。
或许是经历了年少时的乞讨生涯,为了活下去他不择手段,导致他对活着的愿望比旁人来得更为强烈。
此行去药王谷找药王,他也不确定对方是否会给他医治。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得一试。哪怕是用武力逼他就范。
萧忆喝了茶,觉得自己的精神因为这段剧痛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