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蒙蒙,平卢军的败军才退到了被烧毁的乘氏城附近,而刘鄩也是由快马知道了派去袭城的先锋被伏击的事情。
这天虽亮了,可是又起了大雾,远处依然看不清楚,天色也是乌乌沉沉的,野地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乘氏县被烧的黑糊糊残存的城墙之上,平卢的军的人仍在上边巡防,因为他们出征的时候,才刚刚下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平卢的物资都还没有来得及运抵军中,所以现在城墙上的平卢军士卒们都还没有穿冬衣,只是在铠甲之下套着件较厚的秋衣。
一个个在巡逻的时候都是,被北风吹的卷缩着身子,他们看着败退的军士到了城门近前,细细辨别之后,这才将败军放入了城内。
站在城楼之上的刘鄩目测败退下来军士有千人之多。
刘鄩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和苍白,他知道先锋在济阴境内被伏击后,现在看到败军退了回来,于是他赶忙召集麾下诸将,然后在被烧毁的乘氏县城门附近,赶快寻了处可以避风雪的地方,召开了紧急军议。
在一间屋顶还有些瓦片的屋子内,刘鄩三言两语把先锋被伏击的情况告之众人。
然后在地上铺开一张地图,他用手指往济阴、和兖州一点,向围着的众人说道:“不知道我军情报是不是有误,此次伏击我军先锋的敌人都是来自济阴,而乘氏已经被烧毁,我军无法补给粮草和物资,军士们很多还穿着秋衣作战,现在的我军情况大家也是知道了,不知道大家认为现在该如何行事!”
刘鄩虽是一员帅将,可是这次出征淄青镇真的是很倒霉,他先是要到命里的克星符存,在曹州又遇到了同样也是有大将之才的贺瑰和康怀英,在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仗败下来后,败得李鄩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对自己才能信心都已经到了十分怀疑地步,所以他才放弃了直接进攻济阴的主张,而来找麾下的将领听听他们的意见。
泰宁军的海州大将冯弘铎,看了一下地图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刘将军,此次调动两镇联军主力偷袭济阴,而我军现在只是攻克一座巨野城,现在距离出兵已经过了四日了,可是现在情况好像没有想象的乐观,不过末将还是认为,应该按照原定的战略加紧时间赶快进攻济阴,一则现在我军没有补给,粮草和物资匮乏,二来淄青的大军应该快赶来支援了,如果我军不孤注一掷打下济阴,三万大军必然是全军覆没,所以应该马上行军去攻打济阴。”
平卢军的另一名将领则是说道:“刘将军,王洵这人用兵诡异,宣武军镇的朱王爷都没有少在其手下吃亏,这次会不会也是故意诱我们来曹州,然后将我军一举剿灭!”
刘鄩几个这几场败仗,一改以前在军中足智多谋,果敢坚毅的作风,他现在又想到刚刚逃回来的将领说,济阴的守军没有追击他们,而是将他们杀败击溃后,就匆匆忙忙的往济阴城的方向退回去了。
他此刻有些犹犹豫豫的向围着的几名将领道:“此次我军的先锋在济阴以西的菏水南岸被淄青军伏击,可是他们取得伏击胜利后并没有追击我军,而是撤回城中了,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冯弘铎顾不得地上冰凉,直接蹲坐在地图前,趴着细看的看了一下地图上他们几人自行标注的军情形势,他看了一下后向刘鄩说道:“刘将军应该是城中的守军不足,他们匆匆忙忙回去守城了,我军应该马上进军,趁着济阴城兵力不足,加紧时间去攻打济阴!”
这时又有一员平卢的将领,一脸担心的说道:“将军,会不会是淄青军中在故布疑阵,故意示弱,就是想要吸引我们去进攻济阴城?”
主将刘鄩想到的也是这个情况,他忽然起身后,让侍卫去问军中,往巨野东面一带的探查的斥候回来了没有,或者是在曲阜的节度使王师范和朱瑄、朱瑾等人,有没有派人送书信到军来。
被派去询问情况侍卫回来后,向刘鄩禀告道:“刘将军,节帅的一封文书昨日早上到了军中,今天的还没有,巨野和兖州接壤的一带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刘将军会不会是我们估计错了,淄青军定然是还在徐州和曹州一带,这次肯定是王洵用诱敌深入的计策,要吸引我军到曹州一打尽的,我军趁现在还来得及,应该赶快全部退回兖州!”有将领刚刚听完侍卫的话,又发现主将刘鄩现在变得有些优柔寡断的,事关自己的生死,他赶忙急匆匆的建议道。
刘鄩没有回答那人,只是盯着地图回想这几日的军情,并且不住的在脑海中问自己:难得这些都是王洵的阴谋吗!我是不是一开始估算的情况就是错的?。
现在刘鄩合着这两天乘氏县被烧,大军的先锋在济阴被伏击的情况,好好的心里分析了一下,他越想越不相信自己一开始的推断。
在失去刘鄩的一锤定音后,现在又是孤军深入,众人此刻都有一些心浮气躁的感觉,人人眼睛无不盯着主将和地图之上军情,费心思量。
遮避风雪屋子四处漏风,现在又下起了一点雨夹雪,雨水正顺着屋顶的缝隙滴滴答答的落在众人的身上,屋内一时间增添寒气,人人都是时不时的搓一下冰冷的手掌,又或者是跺跺脚,冷得骂上了几句娘。
刘鄩此刻有些心乱,他蹲得感觉有些腿麻,猛然的站起身来,可是哎哟一声过后,刘鄩因为腿麻没有站稳,加之这些天又没有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