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碗背着野猪、左手拎着五尾鱼、右手拎着新鲜的野菜和葱姜调味品,从墙外翻进院子时,前院的四个大老爷们点着油灯搓麻将。
热热闹闹的碰、扛声,夹杂着惊呼声,让小院添了许多乐趣。阮碗伸长脖子看了眼,见他们玩的似乎是竹制的麻将。
阮碗没有打扰,径直走进厨房,然后被惊住了。两只山鸡挣脱了捆在脚下的绳子,将干蘑菇当足球踢。几颗竹笋,十来个用竹子削好的碗,滚落在地上。
呀嘿!她走之时还好好的厨房,此时竟无处落脚。阮碗乐了,松了手,猪和菜砸在地板,惊得山鸡扑腾着翅膀,飞出了厨房。
咚!一只小刀从张耐手里射出,直直的插进了厨房的门版上,山鸡惊慌叫着,满院子扑腾。
沈弦拿起桌上的竹制水杯,哐当砸向山鸡,准头好极了,山鸡晕倒在地上。
张耐呱唧呱唧叫好:“大师兄,好样的。”
沈弦颠了颠一块麻将,斜了张耐一眼。张耐老实了。沈弦扔下手里的麻将,张耐喜滋滋的推牌,喜吱吱叫:“胡!”
陈剑锋拍桌大笑。
四个大老爷们围着拍桌,热火朝天打趣沈弦,无人理会一步外晕倒在地的可怜山鸡。
阮碗只好退出厨房,捡起山鸡和水杯,回身时,在靠左的杂物堆,发现了几根竹子的残留物。比划了一下竹子的大小,在前院的麻将桌转了一圈,欣赏了一下竹制麻将上刀刻的纹路,她就明白了。敢情麻将是现做了,而且是不同人动手雕刻的,画得那么肥胖的幺鸡绝对是张耐的手笔啊。
张耐献宝的将一筒拿给阮碗看:“小师妹,你瞅瞅大师兄,好好的一筒不画圈,非得写成文字。大晚上的,谁看的清是一筒还是一条。”
那你们还玩得兴致勃勃!阮碗斜睨着张耐。
“小师妹,你不懂,现在一块小小的麻将,就是我的食粮,让我欢喜让我忧哦,一条你怎么还不来!”张耐摇头晃脑。
陈剑锋默默将准备打出去的一条收了回去,丢出来七条,笑着说:“妹子,山鸡在我院子里放养,每日无拘无束活泼好动,肉质鲜美有嚼头,最适合做宫爆、辣子、呛炒,前些日子事情多,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胡”,沈弦亮了牌面,道:“清一色,锋子,谢谢你的七条。”
陈剑锋关于美食的畅想,还没有吐出来,就被噎住了。清一色点炮,想想开始玩麻将前约定的条件,陈剑锋心里有些发抖了。嘛耶,沈弦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得想出啥事让他做啊。
震住了陈剑锋,沈弦笑容挂满了脸,温柔缠绵的对阮碗说:“丫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阮碗觉得晚上的风一点都不凉快,她的脸有些发烫,唔,厨房里有凉水。她冲着沈弦一点头,提着山鸡回了厨房,将头埋进凉水里,脸上的热度退却后,她才发现,手里还握着沈弦砸山鸡的杯子。
不自觉的,阮碗的心情愉快了许多。她悄悄的从门后,看了眼烛火中沈弦的笑容,如喝了杯醇香的美酒,咧嘴笑得傻兮兮。
开心,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仅仅是听到你的声音,看见你的影子,她就喜悦的想要哼哼。若是接触到你的眼神,她便美的想要转圈圈,哎呀呀,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事情。
张形希喜欢吃什么呢?沈弦喜爱什么口味呢?阮碗满脑子都是张形希曾经的食谱,还有在平西城时,与沈弦相处时,他的喜好。至于张耐、陈剑锋、还有阿达,呵呵,阮碗有限的脑子里哪里装的下那么多。
所以,当菜端上桌后,喜爱重口味的陈剑锋,羡慕的瞥了眼沈弦,酸溜溜的问:“妹子耶,有辣子么?”
阮碗摇头,辣椒是精贵的,在药品急缺的现在,辣椒已经全部药用了,哪儿有用做食物辅料的。其实,这一点陈剑锋是清楚的,命令文书是他亲笔签的名,可是,馋啊!
“有没有可以替代辣椒口感的”,陈剑锋沮丧的问。
张耐去后院,拔了根大葱寄给陈剑锋,说:“新摘的,蘸酱味道鲜。”
从小只知道葱要煮熟才能吃的陈剑锋:“......”。
阮碗没有理陈剑锋和张耐的小心情,殷勤的替沈弦盛了碗鲜美的山鸡蘑菇汤,切了烤得熟透的野猪肉放在沈弦的盘子里。
沈弦笑着谢过,尝一口鲜汤,吃一口入口即化的嫩鱼肉,变着花样夸奖阮碗。
阿达舒展着眉心,瞅着阮碗被沈弦哄得围着他团团转,他咬一口晶莹剔透的鱼脍,喝口梅子酒,皓月当空,三两亲友,几声欢笑,美食在口,夫复何求啊。
梅子酒香甜,陈剑锋心里藏着事,拽着沈弦拼酒,偏偏自个喝得最多,第一个躺到了桌子下,嘴里还喃喃的说着:“我无能,我没用,我对不住你啊,妹子.....”。
张耐撑着晕乎乎的脑袋,蹲在地上,点着陈剑锋的脑袋,说:“你是对不住我小师妹,她只能吃青枣,结果呢,你把她的口粮耗的只剩下一个月。枣树开花结果还有大半年啊,她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张耐就哭起来了:“小师妹啊,我无能啊,若是我平日里勤快些,多花些光明符储备着,面对百家宗说大军怎么会没了武器。小师妹,是我害的你啊。”
张耐和张形希越说越伤心,喝醉了酒,情绪化的厉害,忍不住抱头痛哭。
两人话里的当事人,悄悄问阿达:“师傅啊,发生了什么事啊?”
沈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