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郊县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小谢在等着我们。
我和杨姐一边吃着简单的工作餐,一边听着小谢讲述这几天调查的详情。
在我们返回省城的当天,打捞工作继续,在河的下游又发现了六个同样材质大小不一的铁罐,打开之后里面也是烹煮得糜烂的尸块。
加上之前发现的三个一共九个铁罐,按照体积计算,显然是一个成年人被分尸烹煮之后装在九个铁罐里再抛尸,奇怪的是里面除了肉块之外几乎没有骨头,也就是说,这九个罐子里,除了之前发生的三个罐子里发现过一根指骨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骨骼。
按道理说无论如何高温烹煮,骨头都不会融化,既然罐子里没有骨头,说明这个罪犯残忍之极,很可能在烹煮之前或者之后将骨头和肉块分离,单独将肉块抛尸,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残忍?
随后警员们展开了地毯式调查,因为dna的鉴定结果当时还没有出来,所以警方的调查重点集中在近期有没有人员失踪一事上。
首先的要确定的是案发的大致区域。
抛尸的地点有两个,一个是发现三个铁罐的河边浅滩,距离小路有数百米,而另外一个发现六个铁罐的河流下游点则距离小路很远,河旁边都是泥泞的农田,通往河堤的也都是那种十来公分宽的软泥田沿,最多一个人通过,因为田沿很软,又四弯八曲的,根本无法行驶包括独轮车在内的任何载物工具。
这条小河的河水也很浅,有的地方有较大的落差,就连农村采莲蓬常用的木盆都无法使用,更别说舟船了。
如果说前三个铁罐子可以解释为用摩托或者独轮车等工具载着带到小路尽头,再步行数百米抛尸,那么后面发现的六个铁罐则完全不可能用任何工具载着前往,只可能是两种情况:
第一:有可能是嫌疑人分数次,每次带着一两个铁罐步行前往抛尸。
第二:也有可能是嫌疑人担着担子,一次将六个总重将近两百斤的铁罐一次性担着到目的地抛尸。
无论哪种情况,都说明了一个可能:烹尸地点很可能离铁罐子发现地点不远,也就是说,烹尸的现场就在附近的村子!
经过详细调查,以两个相聚大概三里多路的抛尸地点为圆心,半径十余公里都属于同一个村子,这个村子的名字叫做:季水村(化名)。
季水村有两个小冲子,抛尸的地点就在两个小冲子的中间位置,两个小冲子都不大,一个冲子大概有一百多户人家,另外一个稍大一点冲子有将近两百户人家。
(冲子:这是当地的一个叫法,一般同宗聚居的地方为一个冲子,也有叫湾或者屋的,比如说魏家冲、杨家湾、赵家屋等。)
当地的两个小冲子,属于同一个小村子不同的宗族,一个小冲子叫季家冲,另外一个人数稍多点的小冲子叫李家冲,显然这个村子的村民大部分是姓季或者姓李的。
两个小冲子合计三百余户,很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长期居住人口在一千人左右。
烹尸的地点因为就在这个村子的范围内,因为没有足够的警力对所有区域进行仔细搜查寻找烹尸现场,所以警方决定先确定受害者的身份。
经过警方对全村三百余户的盘查,最终确定了两个近期失踪的人口。
这两个都是季家冲的人,其中之一乙某是家人主动来报警告知。
乙某三十五岁,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离开了家里外出办事,期间没有和家人联系,家人原本就比较担忧,发现了不明尸体消息传来之后更是惶恐不安,一直打乙某的手机打不通,情急之下只能报案。
另外一个丙某二十一岁,离家之前和母亲说是要出去玩几天,过几天就回来,丙某是一个乖孩子,几乎没有和别人红过脸,所以母亲知道了有这么一个案子也不是很担心,在她看到来,自己的孩子决计不会和别人发生矛盾,更别说会发生凶杀案件了,一直到警员上门盘查,粗心大意的母亲才想起要给儿子打一个电话,这电话一拨出去就吓得母亲瘫倒在地,儿子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母亲当场嚎啕大哭,左邻右舍闻声出动,有关系好的过来安慰丙某母亲,越是这样越是让母亲觉得孩子遇到了不测,现场一片大乱。
警方将调查的重点集中在两个失踪人口上,尤其觉得丙某失踪的现象极为可疑,因为丙某母亲一边哭着一边大声诅咒:“杀千刀的xxx,如果是你害了我儿子,我和你没完!”
警方详细询问了丙某母亲,才知道她嘴里说的xxx是丙某的后妈。
丙某的父母早早离异,父亲是一个浪荡子,外型不错,几年前外出打工的时候见识了花花世界乐不思蜀,和城里一个离异女混到了一起,最终抛弃了家里的黄脸婆和读初中的儿子,导致丙某初中没有读完就退学了,在家里帮母亲务农,也就导致了他没有一技之长二十出头了还在老家混着。
丙某长大之后和父亲联系上了,偶尔会去城里找父亲,父亲这几年身体弱了玩乐的心也收敛了不少,对亲情也比之前看重许多,只要他一去城里就会好吃好喝地招待,还会给他一些零花钱,所以丙某经常会去父亲那里呆几天,母亲知道这个情况,想着孩子的父亲之前再无德也是亲生父亲,也就听之任之。
不过丙某有一次回来说“阿姨”打了他,母亲问他什么情况,他才告诉母亲说城里的阿姨看到父亲给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