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同看了两折戏,又出去八仙楼吃过饭,才散了各自归家。
郝罗博跟着田从焘回赵王府,进书房第一句话就是:“李太白这两句诗,是这么用的么?”
田从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一路上就在琢磨这个?”
“……”郝罗博叹了口气,“说来惭愧,陆姑娘今日所言,确实很有道理,我实在无言以对。”
田从焘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也不怪你。身在棋局中,总是要想的多一些,难免缚手缚脚,不如观棋者看得明白。”
这么一说,郝罗博就觉得好受多了,他怕殿下在隔壁没听清楚,又把陆静淑今天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嗯。花喻钟的原配妻子是哪一家?你让人去找找,看她们家还有没有人了。”田从焘说道,“我听说花喻钟不认罪,再拖下去就过年了,广德侯府必然有话说。”
这事郝罗博也知道,“花喻钟原来的岳家姓孟,他岳丈早已死了,倒是有两个舅兄,之前希敏带人去找过,只是孟家兄弟不肯出头,说花喻钟并没什么对不起他们孟家的地方。”
“孟氏就没有姐妹?兄弟可能拿了好处,亲密的姐妹未必不肯替死了的人说话。”田从焘道。
郝罗博道:“有的,那我再让人去查一查。”
田从焘点头:“就说朝廷体恤受害者的难处,必定会为他们伸张正义的。”交代完了,又叫传长史和师爷进来,他手书了一封奏折,让师爷润色之后,又亲笔誊抄了一遍,就让长史安排人送到东都,呈给圣上御览。
郝罗博之后就忙着去找孟家的人,到腊月二十八这日,刚有些眉目,就听说花喻钟认了娶平妻之事,当场挨了九十杖,没挨过,死了。他的平妻兼继妻刘氏被判离异归家,刘氏听了双重噩耗,一时接受不了,直接在花府上吊自杀了。
这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与满脑门子官司的郝罗博相比,陆静淑穿越以后过的第一个年,可说是十分的安宁祥和。
陆老太太的中风好了许多,也能下地走动了,说话也顺畅了,虽然还是有些嘴歪流口水,但日常生活已经无碍。等到大年三十晚上,看见明显好转的大儿子和其他孙男娣女,陆老太太越发笑开了花,吃什么都说好吃,还说再没有一个年是像今年过的这样舒心的。
确实,今年的陆家,气氛是从没有过的亲热和谐。张氏收敛了脾气,跟在方氏身边忙前忙后,两人还有商有量,对着陆老太太也是一样的孝顺,这让遭逢一场大变的陆老太太十分欣慰。
患难见真情,看来他们陆家的两个儿媳妇都还是很好的嘛。就连一向有些善妒的张氏,都把李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照顾的很好,今天李姨娘来给老太太磕头的时候,整个人白白胖胖的,十分喜兴。
张氏还说,她年纪大了,李氏不方便,要给二老爷准备两个好丫头服侍。
其实如今陆老太太反倒不在意这个了,有大儿子的前车之鉴,她还是希望小儿子在这个年纪能多注意保养,别因女色伤身,所以特意单独叫了小儿子来训诫了一番。
“……多放些心思在仕途上,你哥哥身子不好,以后要你襄助的地方多着。”陆老太太苦口婆心。
陆文孝臊眉耷眼的应了:“娘放心,儿子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您和大哥的话。”
陆静娴姐妹几个也亲热多了,手拉手坐在一处说话。当然,还是没人愿意理陆静秀。陆静秀也不来招惹她们,一直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言不发的听着众人说笑,她连衣着打扮都朴素规矩得多了。
陆老太太倒对她这样很满意:“这才像个大家姑娘呢。”
两个孙子一左一右陪着老太太,还背书给她听,把老太太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当陆文义说起明年要请先生来府坐馆,还要挑几个族中的孩子来陪读的时候,她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你是一家之主,这些事以后不必来问我了。”老太太一手揽住一个大孙子,“孩子们也需要玩伴,若真有好的,就接进来陪着他们兄弟读书便是。”
陆文义随后又提起给族中捐祭田的事:“……明日祭祖,儿子就想跟族长先说说这事。”
老太太也没有异议:“嗯。只是你三叔是个耳根软的,你得把话跟他说在前头,账目一笔笔都要清清楚楚,别让他又被人哄了去!”别个不说,老太太最看不上的就是老四家的,总想着占便宜往自家搂银子。
现在的族长是陆文义的堂叔,一向是个老好人,陆文义也防着这事,就说:“娘放心,三叔家仁堂弟倒是个能撑住事的,儿子只把这事交予他。”
“你有数就好。娘还是那句话,你才是一家之主,咱们陆家要怎么走,都听你的。只是你现在身子还要好好调理,不要太劳神,需要有人跑动的,就让你二弟去。”陆老太太殷殷嘱咐半晌,又顺便夸奖方氏贤惠,能操持一家子的吃穿用度,还能把陆文义照顾的这么好。
说完又把陆静淑叫到身边来,陆兴波极有眼色,一听老太太开口,立刻起身把他的位置让给了陆静淑。
“好孩子,祖母知道,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帮着你娘,还每日来祖母这里侍奉,瞧瞧,小脸上又熬的没有肉了。”陆老太太握着陆静淑的手,转头叫人拿了一个红漆匣子来塞给她,“这是祖母赏你的。”
陆静淑忙推辞:“瞧祖母说的,这不都是孙女的本份么?再说这些日子,二婶